“办成这么件大事,咱们得庆祝下吧。去间酒楼?”
“酒楼味道再好也是素菜,没酒没肉肚里寡得很。”
“要不……咱们再去巷子里那家问问?”
自从皇甫雄病倒,图国众人也有些被吓着。加上那边也说了那日是最后一回,就没再找过去买。不过这两日见皇甫雄日渐好转,耐不住口腹之欲的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皇甫烈转头扫视:“想去便去,但不要惹事,免得再给盛国找借口拖延运粮。”
下面人连忙应了。
韩道治听着不太对,问:“上将军不同去?”
皇甫烈:“我去琳琅王府。”
韩道治:“……”
不少人都了然地发出别有深意的笑声。
还有人特意说:“上将军放心去,真要买回来了,咱们给您留着一份。”
皇甫烈点下头,到了路口便调转马头。
韩道治无声一叹,看那群要去买酒肉的人也要转向,叮嘱一句:“要是人家不卖,不可闹事。等这两日和盛国天子辞了行,我们就能离开。出了京外头不会管得这么严,总比京里容易吃上。”
那群人应着声,结伴一同走了。
他们按着上回的路,寻到那条小巷,再次叫门。
没一会儿,还是上回那个小厮来开门。
小厮探头看见图国众人,先讨饶道:“各位贵客,真没卖的了!要不,各位等国丧过去再来,保管想买多少我们就给多少。”
众人不死心,磨着他道:“不用多少,给我们解解馋就成。过两日我们就走了,这是最后一回。”
小厮叹气:“真的没有啊。”
他干脆拉开门,让到一边:“各位要不信,尽管进去搜。要能搜出来,我不要钱,你们只管拿走。”
众人见他这般坦荡,只得信了是真没有,失望地离开。
小厮关门上闩,回到屋中。
屋里还坐着两个和他打扮相仿的人,问他:“又是那群图国人?”
小厮点头:“嗯。幸好头儿先想到了,让我们一直蹲这儿,不然都怕出破绽。他们说过两日就要走,看来今日是谈成了。”
“总算要走了,不知道谈得怎么样。”
“肯定谈成了啊,不谈成怎么会放他们走,至少也要把两个皇亲给扣下来。”
“我是说,不知道有没有真加钱。虽然不打仗是好事,但真要再多给钱,想想就不痛快。”
“应该不会加吧,我听头儿说过,感觉圣上的意思挺坚定的。”
“那都不是咱们考虑的事。我现在就想着,这事儿算结束了,那咱们的赏钱就该下来了。”
“你就光想着赏钱,我还指望能升一级呢。”
“你还是太年轻,进来的时日短。升级哪那么容易,看看头儿先前那几个月熬成什么样,听说当初接应人的时候还差点被捅伤,才换来现在这个正六品。”
小厮便说:“说起来,今日头儿不过来吗?往日都会来看一眼。”
老兵一笑:“你没数日子吧,今日休沐。没甚要事,头儿肯定就待家里了。”
小厮一叹:“唉,我也想成家。”
被属下们羡慕的师晟,现在的确在家里。
趁着下午日头好,师晟烧了热水,和谈判完回家的齐万生一同,舒舒服服地洗了头洗了澡。再把里衣晾上,一些书也拿出来晒一晒。
忙活完,两人一同坐在院子里晾头发。
师晟拉起齐万生的手,拿搽手的脂膏给他细细地涂,一边说:“脂膏买给你就得用啊,秋日干燥,勤涂些,不然开裂了握笔都难受。”
齐万生连声应:“好好,我记着了。”
师晟:“你就知道拿话应付我。我要不盯着你,你一个冬天都用不完一盒。”
齐万生笑道:“那不是有你盯着嘛。这么多年,也就裂过那一回。”
师晟絮絮叨叨:“我现在忙了,不像以前能时时提醒你,你自己上心些。还有,洗衣服别怕麻烦,烧些热水兑温了洗,我们又不是花不起那点柴。你的手重要,天越来越凉,冷水碰多了容易起冻疮。”
齐万生也不嫌烦,一声一声应着。
两人的外袍都是使银子交给人洗,但里衣不好给人,也不想雇个小厮在家里,便是自己来。最近师晟忙,日日起早贪黑,齐万生心疼他,想让他多睡会儿,就把他的衣服一块儿洗了。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突然被敲响。
师晟扬声应道“来了”,随手拿条发带随意扎扎头发,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问:“是你刚叫去买吃食的闲汉?”
齐万生一愣:“我没叫啊,时候还早。不是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