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闫泓信的直升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驾驶员,周贺竹。
周贺竹从通道里走出,盯着公上慕,沉声道:“祸从口出。”
公上慕深吸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失言,对他打了个招呼,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地面的负责人仍然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闫毕,忽而发出一阵刺耳尖利的笑声。
那声音听着像指甲划过黑板,听着极其令人不舒服。
然而在场的几人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刺耳的笑声逐渐变成剧幕的独角戏,像个小丑。
笑声戛然而止。
“就笑笑吗?”闫毕温和地问,仿佛在答疑课上勤恳负责的助教,生怕捞不上偏科的学生。
“闫、毕。”负责人一张脸被狠狠控制在沙地上,喉咙发紧,“我记得你,所有在岛屿里沉没的眼睛,枯井底下的手……我们的不幸,总会抓住你的影子!”
杨枫野皱起眉头。她分明记得这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狠话放得太多了。”闫毕说,“好歹来一点实际行动,好让我看看?光说不做,纸上谈兵啊。”
周贺竹突然回头,对杨枫野说:“我们走。”
杨枫野疑惑:“嗯?”
周贺竹:“现场留给他们就好。”
杨枫野:“我平白无故被塞了个炸。弹,我应该有知情权?”
周贺竹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杨枫野是个识趣的人,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地盘。她回头看了一眼对峙的闫毕和负责人,就连公上慕也收起往日的姿势,一脸严肃地守在沙地旁。
随后她关上了门。
消防通道的灯常亮,但是光线并不清晰,把周贺竹的身影照得极其昏暗,他整张脸藏在阴影之下,第一句话便是:“人老了,上了年纪,总是喜欢唠叨,再给年轻人忠告。”
杨枫野:“那您想忠告我一些什么呢?”
周贺竹轻轻叹气:“离闫毕远一点吧。”
杨枫野琢磨了一下这话,又觉得不太明白,她反而笑起来:“正常来讲的场景,不应该先开一张支票,然后再念台词,给你三百万,离开我的孩子?”
周贺竹冷硬的脸庞被这句玩笑话说得有一丝松动,他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眼尾浮现出皱纹:“如果你想要的话。”
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愿意不再去法门公馆,你和他之间的联系到此为止。钱什么的无所谓,或者你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权限范围内,我知无不言。你不必再冒生命危险。”
杨枫野心里一跳。
“我知道,你在蛊虫优选和海洋博物馆里选择去冒生命危险与李思琦,与向葵对峙。插手这些事情,是因为对你的父母心怀疑惑,对他们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而感到好奇和不安。”
“你很聪明,也并不冲动。就应该知道,此刻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
杨枫野正了脸色,相当直接地问:“为什么?”
周贺竹看她,杨枫野干净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身影,她脸色认真,带着年轻人特有不知后果的冲劲,和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