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的金绣红绸被一双玉手抓得极皱,另有一只宽厚温热的手伸过来,从她的手掌下方嵌进去,让她松开绸被,与他十指交握。
两只手一上一下地紧紧交握,哪怕用力到青筋微凸,指节泛白也不愿松开。
风雪漫漫涟漪夜,千金难买是今宵。
成婚后一切与往常无异。
真要说些不一样的,应该是谢庭钰比以往更和善,笑意更明显了。
这日,棠惊雨从翰林院出来,到大理寺门前等谢庭钰。
还是严飞凝先冲过来抱住她说话。
后脚赶到的谢庭钰一扬手将严飞凝拨开,抬手搂住棠惊雨的腰,要她与自己靠在一起。
被他拨开的严飞凝踉跄着往后退,随即稳稳落在一个怀抱里。
严飞凝仰头一看,是眉目含笑的陆佑丰。
陆佑丰将怀里的人扶稳站好。动作亲昵。
谢庭钰难得等到这一天,用他们以前常用的语气,调侃道:“喂——你们两个,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再这么放肆我报官了啊。”
棠惊雨掩袖笑出声。
严飞凝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哪想到往日的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自己身上。
陆佑丰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她,温声道:“别理他。他这是蓄意报复。”
话虽如此,但陆佑丰认谢庭钰是一个好老师,他在这位好友身上学到许多东西。
以前总觉得好友沉浸风月后的言行举止实在夸张,如今轮到自己,方知处处得宜。
到底没有拜堂成亲,二人的亲昵还需要适度。
见严飞凝站好,陆佑丰松了怀抱,手落下时,特地抚过她的手掌、指节,最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十指连心,严飞凝忽地心口一跳。
陆佑丰笑吟吟地望着双颊微红的严飞凝,说:“饿了吧?我们走快些,早点到酒楼用膳。”
“嗯。”严飞凝笑着点点头。
二人走在一起,偶尔肩碰肩,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谢庭钰与棠惊雨这对拜过堂的夫妻落后他二人两步。
谢庭钰没个正型地歪在夫人的身上,右手搂住她的肩膀,左手把玩着她的左手,下巴蹭着她的头,同样与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两对姻缘,各有情浓。
年关将近,陆严两家愈加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即将到来的婚事。
棠惊雨日日去严府帮忙,态度严谨认真,与当初要试个喜服都懒散的态度截然不同。
为此谢庭钰还颇为不满。
他问:“怎么我跟你成婚的时候不见你如此上心?”
她答:“可能是觉得与你成婚这件事,太安稳了,没什么可担心着急的。”
他笑着伸手摸她的脸。“为夫觉着夫人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她侧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还是夫君教的好。”
太幸福。
世间的所有,好似都比不过她的一个笑容。
在棠惊雨去严府忙活严飞凝的婚事时,谢庭钰也端着一个精心准备的木箱悄悄递给陆佑丰。
陆佑丰打开木箱扫了一眼,一下又盖紧木箱。
第一次瞧见好友这般略带窘迫的神情,谢庭钰乐不可支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随即说:“床笫之间,让女子快乐这件事排首位重要。你啊,成亲前好好学学吧。”
陆佑丰一听,深感有理地点了下头。
见天色不早,谢庭钰从陆府出来后去严府接棠惊雨。
严飞凝说要棠惊雨留宿严府一晚,谢庭钰坚决不同意,也不跟她多说些什么,揽过棠惊雨的腰,推着夫人步履不停地离开严府。
还在一旁帮忙的冷山燕哧哧地笑出声,说:“你要惊雨留宿,相当于要掉庭钰的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