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不是在思念里,而是被他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
她被闹醒,扭头躲掉他的亲吻。
他捏住她的下颌,又重新吻了上去。
情兴正浓的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哽咽哭求。
他紧紧搂着她,按住她的腰毫不留情地往下压,在她耳边说话时语调却是轻柔的:“怕什么。你的**耐*得很,玩多几次都不会烂。”
正是:眠眠醉醉是何日,浮浮沉沉不肯休。
*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春风和熙。
谢庭钰将填漆床让给棠惊雨睡,自己去睡隔间的罗汉床。
卧房与隔间之间的藤黄色帷幔拆了,换了青白相间的玉石珠帘,只要一点动静,垂坠的玉石粒就会彼此撞击发出叮咚声。
他不会再让她有机会离开——即便是入睡时分。
他依旧不与她同睡。
身体已经沉沦情。欲泥潭,心灵至少还能自控一番。
在他的认知里,同床共枕是一件较于身体接触更为亲密、更需要心灵交触,且等同性命交付的重要的事情。
最适宜的人,应该是他认可的妻子才对。
现在的棠惊雨,不行。
午后的阳光沉沉昏昏,金沙金粉一样浮在珠帘帷幔重叠的屋里。
神乏意懒。正是午歇的好时辰。
棠惊雨喝过调养汤药后,正在拥被静睡。
闲来无事的谢庭钰坐在黄梨木圈椅上,守在她的床边。
她的东西都取了回来,清点一下才发现,她的日子过得十分清简。
然而,王留青前两天给她把脉时却说,她的身体比一年前好了不少。
心境的释然,反而促成了身体的康健。
但她的身体底子依旧不好,想要长寿,还是得细心养着——先把身体基础调理好,再用前些日子圣上赏赐的天灵地宝增加体质,多多锻炼,好好吃饭睡觉,慢慢就会好起来。
此时,谢庭钰正在翻看她在木屋时写的起居录。
说是起居录,实则不过四五张毛边纸。
她会的字并不多,那一手字写得也是宛如稚子初学一般歪扭。
措辞简洁,读来却如甘瓜浮玉井一般清爽可爱。
一则写:
山中清风。
很凉。喜欢。
二则写:
常见鸟虫走蛇。
鲜活不怕。
野草闲枝很多,取来玩。
三则写:
秋风冷,买衣过冬。
叶子黄,果子香。
四则写:
冬寒杀人。
下地生火,吃饭,困觉。
不知日夜。难。
小物来,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