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安安静静听着,时不时端起茶盏抿上一口,这会儿突然出了声:“我有一事想问……为何国师此前一直愿意帮大帝姬,此时却又忽然告诉我们这些?”
国师拂掌道:“我并非站在谁那边,一意孤行地帮谁。大殿下此前求我,言辞恳切,细说她对谢将军情意之深,我听了无比动容,便应了她之所求——嗐,其实主要是她答应帮我寻一人。”
“何人?”姜虞问。
……应是阿楚。沈知书心道。
然她想着约莫在姜虞面前装作不知道会更好,于是也问:“何人?”
“……”国师瞥她一眼,说,“沈将军不知?”
沈知书:……不是,你咋拆我台???
沈知书疯狂冲国师眨眼暗示,国师终于接收到她的信号,“啊”了一声,道:“开个玩笑,沈将军应当是不知晓的。话说回来,不知殿下可曾听闻有关我的传闻,云,我活了三百余年,命煞孤星?”
姜虞点点头。
国师继续道:“其实并非活了三百余年,而是比这久得多,只不过此前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三百余年前堪堪醒过来。我并非南安国的人,行至南安国只为寻人,那人长相与当今圣上极为相似,是我此前的一个玩伴,死于万万年前,想来眼下应当转世。”
姜虞点点头,神色平淡的脸看不出情绪,似乎对于国师所述之事一点也不惊讶。
沈知书却反应很大:“竟是如此!那国师大约是天神一类的人物了,此前多有不敬,望多海涵。”
国师配合着摇摇头:“将军不必拘礼,天神一事已是前尘过往,如今我既为南安的国师,理应为万民分忧。不过既然将此话说与殿下与将军听了,我便斗胆烦请二位也帮着寻上一寻。”
沈知书抱了抱拳:“这是自然!与皇上长相极为类似之人是罢?我等翻破天也会与国师寻来!”
她夸张地演完,暗道自己毫无破绽,姜虞应当不会怀疑自己与国师有更深的联系。
却见姜虞转向自己,神色复杂。
沈知书脑内警铃大作,心说难不成还是被怀疑了么,下一瞬,便见姜虞施施然开了口。
“将军。”她淡声道,“将军似乎与国师极为投缘,如此热情,倒是见所未见。既然您俩一见如故,我便不在此处多叨扰,先行归府,您二位慢慢聊。”
沈知书:……
……所以姜虞这不是怀疑,是看自己与‘新交的朋友’聊太多,吃味了。
嘶,好像演过头了,咋办?
第91章大帝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帝姬今儿不知为何眼皮狂跳。
她在府内转来转去,煎熬得受不了。贴身侍子小心翼翼凑上前,问:“殿下可要请御医?”
大帝姬唉声叹气:“罢了罢了,右眼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该请御医,倒是该请术士。”
“那奴婢去请术士?”
“你未免也太听说。”大帝姬心情不佳,遂挑起了侍子的错,板着脸道,“难不成你忘了我不喜那些尼姑道士么?这个月月银没了。”
侍子垂头丧气地“欸”了一声,心道你自个儿说的你又不认账,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来,遂道:“诶,莫若请国师来瞧瞧?许是邪祟上身,又或是有什么祸事,国师大约都能瞧出来。”
大帝姬猛地一拍大腿:“正是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去请国师来!这个月月银翻倍!”
侍子大喜过望,兴冲冲去了半日,却垂头耷脑地回来了,身后空空如也。
“国师不在府里么?”大帝姬蹙眉问。
侍子叹了口气:“在府里,但正与沈将军与淮安殿下相谈甚欢,奴婢没请动。”
“与她俩在一块儿?!”大帝姬的嗓门高了两倍不止,“她们如何凑到一块儿了?你可听见她们说了什么没有?”
“不曾听得。”侍子苦着脸道,“我一去她们便将话题扯开了,偏生那儿的人嘴都紧得很,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大帝姬大马金刀坐上了石凳,撑着脑袋道:“怕是要糟。”
“殿下切莫自己吓自己——”
“嗐,你不知晓——”大帝姬的下半句话即将脱口而出,又被她堪堪往回咽。
她挥挥手道:“你自去罢,让我一人在这儿清净坐着想一想。”
其实没什么好想的——国师定是“叛变”了。大帝姬心道。
……国师这人本就随性而为。既然她此前能答应帮自己,现如今定也能答应着帮沈知书她们,毕竟国师除却皇上,似乎谁也不在意。
自己能帮着国师寻人,长公主定也能,且说不准寻得更快、更准。
大帝姬揉着眉心,暗道国师应当是指望不上了,“稽元”一事大约也已中道崩殂,若是想要得到谢瑾,只能另想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