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你家殿下多少时日?”沈知书问。
侍子兢兢业业浇水:“十二年。”
“竟如此之久。”
“是久。”侍子笑道,“奴婢自养心殿时便伺候殿下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你家殿下芳龄几何。”
“二十一。”侍子回道,“小将军一年。”
“那在你眼里,你家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侍子:“是个好人。”
沈知书还等着听下半截,却半天没听着动静,遂笑道:“没了?就这么点?”
“还有,但其余的都太浅薄。”侍子说,“在奴婢眼中,‘好’这一字包含天底下一切美好的意向,唯有‘好人’一词配得上殿下。”
沈知书点点头,又笑着逗她:“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么?倘或你家殿下并不乐意我知晓她的年纪呢?”
却不料侍子一本正经地回说:“殿下吩咐的,将军若是想知道什么,一概说与将军听。”
沈知书诧异起来:“她真这么讲?”
侍子道:“千真万确。”
沈知书垂下脑袋司思忖一阵,正欲问一些诸如“你家殿下可出过京”之类无伤大雅的问题,却听外头陡然一阵忙乱。
那侍子一个激灵,撂下一句“我出去瞧瞧”,忙不迭出了屋子。
外头的动静被软帘掩去,沈知书侧耳细听,却没听出什么名堂。
能是什么事呢?她想。
外头乱成这样,难不成……姜虞出了事?
她正欲起身,便见那侍子复又掀起帘子,忙里忙慌地跑进来,脸上的平静之色不复存在。
侍子张张嘴,扯着嗓子高声喊:
“将军不好了,殿下昏倒在浴池里了!”
第35章“那将军今夜也与我也同床共眠,可好?”
沈知书匆匆抓起布巾,三两下擦干身子,扯过衣服穿上,大步跨出了盥室。
待她飞奔至内室时,只见长公主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床上,那老太医正跪在榻边,兢兢业业诊着脉,在场众人均凝神屏息,呼吸声不闻。
……真昏了!
沈知书蹙眉站在一旁,看着老太医为姜虞医治。
老太医的手颤颤巍巍,转头从袋子里掏银针。
沈知书并不清楚这老太医往日惯常的作风,遂压着嗓子问侍子:“这怎么就直接用针了?也不先一步禀明病情么?”
“她一向如此,直接上手,待医治之举有所成效后,才会出声讲话。”侍子轻声道,“说的是怕一说话便影响思考。”
沈知书仍有些不放心,主要是那老太医的手实在抖,一根针扎了三下才扎准位置,沈知书看着都替姜虞疼。
待她摸索着扎了十来根针后,姜虞的眼睫颤颤,终于幽幽转醒。
沈知书怀疑姜虞是被疼醒的。
老太医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殿下平日里还是要多保重身子,健康饮食,保持良好心态,方为长久之计。殿下身子本就弱一些,今儿未用早膳,晚上又站在外头吹风,体内已入了寒气。沐浴时被热气一蒸,冷暖相冲,加之情绪起伏过激,以致气血上涌,血液流通不畅,故此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