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救了谷雨的前世,却只看着他尘世中沦陷、挣扎、湮灭,没有丝毫办法。
“你不会!”
琉璃回绝地斩钉截铁,她的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他数次救她的场景,“你既是衔珏,便不会见死不救。”
衔珏掀眼,惊异于她的盲目笃定。
“其实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是有命数的,能活下来、带着何等使命、会走什么样的道路都是命中注定。”
琉璃嗓音敞亮坦诚,带着些不谙世事的糯软,让人卸下防备。
五百年前,她曾天真地认为人定胜天,妄图用生命中的全部热忱去留住一个人,现在想来不过是自不量力。
“所以尽吾之能,尊他人命运。”
琉璃既而又道,她生得微翘的唇线被压得平直,有种明明不甘却偏要硬抑的忸怩感。
衔珏看着她那副心口不一的模样,唇角不觉有了松动。
许是那夜晚风太过轻柔,不沾秋意,衔珏的心第一次有了被泡在水里的感觉。
这种沉甸甸、湿漉漉、微微发胀的感觉,不觉令他眼眶发酸。
那就既尽人事,且看天命吧。
他望了眼彻底黑下去的夜,长叹一声,心下一片释然。
“走吗?”
琉璃也跟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沙。
衔珏看着眼前这个总给她带来熟悉感觉的女子,他不觉联想起他与白瑜的“命债”。
若因果当真如此锱铢必较,那前世白瑜舍命相救,这一世,他定是要付上性命不可。
打定主意,他在不觉中朝她逼近。
“怎么了?”
感受到面前高大身影突如其来地靠近,琉璃惶恐不安,朝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后抵住凉亭的石柱,退无可退。
虽然琉璃知道她这人特别讨人喜欢,也有很多人追求。
只是,这也太突然了
“你要”
还不等琉璃磕巴问完,衔珏英挺的鼻骨几欲与其相触。
难道?
“我还没准备好!”
琉璃摁住疯狂乱跳的心脏,快速飞出一句。
衔珏伸向她身后枯枝的手也随之一愣,摘下一截桃枝,方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她话里的意思。
“要桃枝,我摘给你呀。”
琉璃回头望了眼身后空荡荡的桃树空枝,不由脸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不个地洞钻进去。
“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衔珏剔透的嗓音宛如滴水的玉,清脆的嘲弄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