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嗯了一声。
落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动了动,她的身体一僵,却听男人又开口:“瘦了。”眼角的手揽得更紧了,但最终,就只是说了句,“我们先回家。”
***
李瓒正与苏蓉一并站着,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人影。
“皇上在想什么?”
苏蓉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李瓒的视线收了回来。
他的眼里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绪,脸上倒是只能看出笑意:“皇后觉得朕在想什么?”
苏蓉也笑:“臣妾猜,皇上应该是与臣妾想得相同,此间能有如此真情者,真是少见。”
“真情么,”李瓒玩味地品着这二字,“自古以来,只有真情二字,是最靠不住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苏蓉并不惊讶,原本李瓒就是这样的人的。
所以她也并不能想到,方才男人的真实想法。
李瓒的视线,原本是在那两人牵着的手上的,而后顺着齐文锦的动作,落在女人的腰上。
那是有些失礼的动作,但礼不礼的,从来只看他自己的意愿而已,所以李瓒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他甚至回想起了自己把戚钰从水里捞出来时,手放在她腰上的触感。当时并没有在意的细节,这会儿莫名地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身后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带动着佛珠发出轻微的细响。
那一刻一同涌上脑海的,还有那一夜,自己在最后一刻,突然握住的腰。
他当时若是能再清醒一点,就不该是握住她的腰,而是扯断自己眼前那根碍事的丝带。
可彼时他确实被女人戏弄得有些恼了,只想死死拽住那个总是让自己不能痛快的人。
李瓒捻动佛珠的手愈来愈快了。
现在想这个,未免有些过于不合时宜。
可脑子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最后涌上来的,是自己方才与齐文锦站在这里时,听到的那句“是我离不开他”。
那沙哑的声音,能听出两分原本的清冷,着实算不上好听,不对,可以说是很难听了。
但那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李瓒的心,莫名其妙地涩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就算齐文锦努力在维持着沉稳,他也看出了男人眼里的灼热,就像是下一刻无论那个女人想要什么,他都会悉数奉上。
被一个女人玩弄至此,李瓒不动声色地降低了对齐文锦的期望。
他确是从不信任真情,找那个女人,更多也是为了解决这仿佛被蛊惑控制了一般,恼人的身体。
但是现在,他多了疑问,他以往也不是没听到过与那晚相似的声音的,甚至因此追查了不少人,可奇怪的是,现在这个女人的声音,明明相差甚远的。
怎么就总是让自己不自觉联系上呢?
第30章争执若是一切没有发生
馨园里安静得很。
齐文锦坐在床的外沿,怕盖不严实,他跟戚钰分开盖了两床被子,女人在他里侧躺着,身子裹得密不透风。
她晚上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所以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睡得很沉,因为染了风寒有些鼻塞,以至于这会儿还能听到她轻微的打鼾声。
在寂静之中听着有些吵闹,齐文锦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倒不如说,此刻没有比这更让他踏实的声音了。
男人抚下了身子,他轻轻吸了口气,鼻翼轻轻扇动间,属于戚钰的气息便这么传了过来。
她今日回来的时候原本还想洗澡来着,因为有些时日没能洗了,又流了不少汗,女人低头自己嗅自己的时候,哪怕因为鼻塞闻不到味道,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她若是能看到齐文锦现在的表情,可能会吓到。
那仅仅是想象就让自己嫌弃的味道,却让这人眼里尽是痴迷。
齐文锦甚至还嫌不够,又靠近了一些。
离得太近了,女人因为生病而滚烫的呼吸都打在了他靠近的皮肤上。
齐文锦又嗅了嗅,这次不是方才克制的轻嗅,他的呼吸声都跟着一起变重,贪婪得像是要把那所有带着女人气息的空气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再是只能靠被褥上残存的气息去填平身体里的那只饕餮,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以完完全全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姿态。
可齐文锦却来不及喜悦。
他哪里喜悦得起来,差一点,若是戚钰当时救人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他可以努力爬高,用权势将戚钰禁锢着,却唯独抗衡不了死亡。
“那么冷的水,你也敢跳。”
“他就算是皇子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