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白茶有些羡慕,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长辈这个词在他这里不能和任何一张脸画上等号。
一张模糊的面容从他脑海中闪过。
可能曾经有,但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这不重要。
白茶安慰自己,他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争取,这其中并不包括来自血缘亲人的爱。
“宝贝。”季承煜的声音从遥远的现实传来,“别哭。”
“……没哭。”白茶吸吸鼻子,侧过脸不看他了。
他刻意不去想起,但明明,他曾经也拥有过一个老人的疼爱。
季承煜没告诉他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季承煜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心绪的浮动让他久违地升起躁意,交叠的十指指根轻微地抽动。
这时,另一双手缠了上来,亲密地插进指缝里,跟他扣在一起。
“不舒服了要告诉我呀。”白茶声音里还带着细小的哽咽,眼尾红得明显,向斜上方漫开一片绯色,很招人。
至少季承煜没有一次能成功拒绝这双眼睛的主人。
“好。”
等到下周,他完全停药之后,也就只有白茶能平复他暗生的顽疾。
只有白茶。
白茶从指尖的力道里感知到他的依赖。
他的亲缘不睦、家不似家,面前这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呢?那样浑不吝的父亲,和早早追寻自由的母亲。
强大如何,弱小如何,在碰到彼此之前,他们都没有叫做“家”的概念。
“我会陪着你。”白茶眼睛里好像装着盛不下的感情,“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先生就把我关起来。”
季承煜喉间轻动,一时没有开口。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茶的时候,那天晚上他心情不佳,刻意放了逗乐的玩意进来,却不知怎的走上前摸了他的脸,后来又让他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也许一切从第一次鬼使神差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说出口的话,可没有后悔的道理。”
白家的老宅风格古旧,是传统的大院,楼盖得不高,只有两层。
车到的时候,正在修剪花枝的佣人注意到了,飞快跑进去叫人。
“到了又不开门,钱敬文还是那一套。”白茶撑着脸往外看,指了指院子里那棵格外高的树,“喏,你看那儿,那棵树上还修了座树屋,我小时候看动画片里有人住在书上就特别羡慕,哭着闹着要住树屋,秋姨就给我修了。”
“没跟你说过吧,余婉秋她虽然不是真心待我的,但是确实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白茶勾了勾季承煜的指尖,“对我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