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兔耳套装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铃铛声响了半个晚上,季承煜才收回了湿润的指尖。
饱足的暖流流经血液,亲密的渴求得到满足,季承煜眉梢罕见带了暖意,伸手解下了白茶颈间辛勤作响的铃铛。
项圈内侧有一圈绵软的绒毛,但尽管如此,还是在少年的喉结磨出了一片旖旎的痕迹。
白茶陷在季承煜的怀里,微微发抖,良久才慢慢止住,轻轻抽噎着翻身躺在了床上,恢复神智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哭腔的指责。
“季承煜你冤枉人……我跟季长廷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焦渴的皮肤饥渴得到满足,男人拨弄着少年柔软的耳垂,漫不经心地答:“都是钱家要送你去联姻,你是无辜的,对吗?”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
“宝贝,那我是不是也告诉过你,我的东西,最厌恶别人碰触。”
白茶一怔,所以、所以季承煜的意思是……
“怪我。”季承煜态度良好得让白茶有些害怕,“让我们椰椰即便去找季屿,也不愿意跟我提一句。”
白茶被男人的话带跑,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一直没敢告诉季承煜这件事,眼看着就要自我怀疑,突然意识到不对:“你都知道?”
“那你不帮我?!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这样、那样,然后任你欺负!”
白茶眼眶发红,但哭了一晚上,此刻只觉得干涩发疼。
“……可是,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怒气一滞,猛然化作酸涩,在胸口炸开,这陌生的感觉让白茶有些无所适从。
他从前只把季承煜当作“联姻对象”,是他要攻克的备选目标,所有遇到的挫折和不顺都是“攻克boss”前的关卡,就算失败了也是他技术还没到位,哪里能理直气壮地责备“大boss”不够体贴,不会自发给他开后门?
所以是为什么伤心呢……
他就要成功了,下一步是同居,联姻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为什么会伤心呢?
他怔怔地盯着季承煜的眼睛,双手捧着胸口,不知所措又莫名踌躇。
肢体亲密交缠带来的暖意正在被窝里蔓延,但有另一种淡淡的凉意从心底升起,季承煜头一次在另一个人茫然的目光里感知到强烈的情绪。
又或许是,因为这双眼睛的主人是白茶,他才放任那莫名的情绪进入心口。
他是在,伤心?
季承煜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常年病痛的折磨让他对人类失去耐心,季长廷的混乱关系带给他的恶心如跗骨之蛆,让他从未往那方面考虑过他与白茶之间的关系。
他是药品,是抱枕,是解瘾的源。
但唯独不是,人与人之间能够建立的关系。
他对白茶的泪水情有独钟,但这一回,他明明哭得无声无息,季承煜却只尝到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