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不再看。
生饮结束后,这场葬礼算是落幕了。
亦如来时一般,他们按着队伍折返回去,那尖锐刺耳的哀乐声响起,穿梭在山林之中。
段怀舒落在江和尘身侧,搀其江和尘。
方才落地前,江和尘被突出土地的树根一绊,本就扭伤的脚踝更加严重起来。
那男子见段怀舒前来搀扶,便主动放了手,前去帮白竹驼受伤的薛应。
江和尘见薛应已经疼晕了过去,视线下转,问道:“你是谁?”
第28章
他一板一眼,甚有节律道:“我是邻村郎中柳宜,因伤患缺了一味救命药,前来寻药。”
说罢,他侧过身,将背篓中的几味草药露了出来。此处密林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他出现于此,合情合理。
江和尘颔首不言,当务之急是回到马车,为薛应处理伤口。
所幸走了不久,便见昏黄跳跃的烛光,棕黄劲瘦的骏马老实地被栓在树旁,点着蹄子,自娱自乐。
回到轿内寒潮湿气被缓缓剥离,周身回暖。
江和尘微凉的指尖触了触脚踝,试探性地扭动,即刻疼痛传心,他咬咬牙憋下抽气声。
下一秒,一双大掌覆上了江和尘的手背。
有些温热,却烫到了江和尘。他猛然抽手,白皙的脚踝完完全全落到了段怀舒的掌心。
他动作突然,抬眼便见段怀舒看着他,眸底似乎沉了沉。
江和尘:“。。。那个,我手脏。”说着还把手摊开,将在手心中干涸的血迹露了出来。
段怀舒垂眸,轻轻地嗯了声。
江和尘的脚踝白净细匀,一眼便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在细腻的皮肤下交错蔓延。他用指腹抚上踝骨,寸寸感受。
段怀舒声音有些低,两人离得有些近,震得江和尘耳根发麻:“有些疼,忍忍。”
说罢,不等江和尘反应,他手腕翻推,清脆的‘骨头打架声’响起。下一瞬便是细细密密的疼痛,当即江和尘憋不住生理泪水,将眼眶打湿。
段怀舒抬首见他原本清明的眼眸被一层水雾笼罩,指尖放缓了力道,柔柔捏过,替他缓了缓疼痛。
段怀舒:“还疼?”
江和尘也觉有些丢人,从前同父亲出现场,到过悬崖峭壁、无涯海域,什么伤没受过?当时他怎么那么坚强?
噢,大概是,他的父亲不会转身等他,他必须立马爬起,在掉队前跟上去。
毕竟他父亲是一个负责任的工作狂。
接收到段怀舒关切的眼神,江和尘吸了吸鼻子,压下生理泪水,若无其事道:“没事。”
马车另一侧,柳宜与白竹正为薛应取针止血。
末了,柳宜眉头紧蹙:“二位兄台,这位小兄弟怕不单单是中针那么简单。”
江和尘瞥了眼一旁止血的粗布,沾着黑血,语气冷了下去:“有毒。”
柳宜颔首,面上表情甚是凝重:“此毒为仙花毒,难解。”
段怀舒放下江和尘的脚踝,侧身问道:“何出此言?”
柳宜叹了叹,道:“方才与二位兄台交手的那群人,是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