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被他们挑中的孩子,不论是否愿意都会被打晕带入训练营,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建起依赖,而后便开始灌输杀手思维。
在月之死前,予月之的恩情,他自己还清了。在江和尘来后,一切重新开始,这一段是他自己的人生。
月之不需要被谁替代,他也慢慢的不需要成为谁。
“诡辩!”梁毅疼得喘粗气,额前青筋暴起。
闻言,江和尘嗤笑一声,摊了摊手道:“事已至此,随你怎么说。”
他抬手指尖勾了勾,接续道:“出来见见吧。”
此话一出,梁毅视线也落到了入口处,不消片刻有木轱辘压地的声音响起。
墨戈推着木轮椅出现在尽头,轮椅上的人手脚无力地垂着,原本精致的面庞瘦削,眼皮盖下、眼中空落落的,堪称完美的身材也发生畸变。
梁衡看不到人,听见梁毅唤他的声音,嘴中忙着咕哝着音节,却吐不出一个字。
单看一眼,梁毅便气红了眼,攥紧拳,指甲扣入肉中,疼痛唤不醒理智,他一声一声地怒骂:“贱奴,贱奴,贱奴。早知当年就应该不顾世人将段怀舒杀了!”
梁毅仿佛被魇了,嘴中不停地说:“五马分尸、凌迟割肉、炮烙蒸煮。。。无论用哪个,让他痛苦的死去,早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他每多说一个字,江和尘便压着眉前进一分。
包袱被打开随手丢在了白竹手中,他阴沉沉的目光就直勾勾地看着梁毅。
梁毅现在也是破罐破摔,不觉一丝惧意,嘴中仍不停激着江和尘。
“你知道他老子怎么死的吗?”梁毅大笑,眼尾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他旧疾发作,胸口有些喘不上起,却还在喋喋不休。
他说道:“我知道你们到了定北墓,见到了段青寂,看上去是不是很安详,被打扮得极好。”
江和尘沉默,距离梁毅不近不远,与他对视。
梁毅无所畏惧地挑衅,身子想向前靠一靠,贴近江和尘,道:“你们没有看他的背。”
他笑得森然,江和尘眼底泛起点点怒,被压在最底,让人看不出端倪。
梁毅想看江和尘脸上出现崩溃、愠怒,干脆痛快的直接杀了他,反正大势已去,他也毫无筹码,与其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不如早日投胎,来世接着和他们斗。
“段青寂被一剑封心,竟然还没死。在地上苟延残喘,朕就命人烧油。朕炸了他哈哈哈。。。咳。”
梁毅被自己肆无忌惮的笑噎呛,呛得眼泪溢了出来,挑衅的眼神始终没挪开。
江和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三两秒的静默,看得他发毛。在他还想再添一把火之际,他瞧见江和尘。。。笑了。
很浅的一笑。
梁毅拿不准,蓦然心里发怵。
好在江和尘也没让他猜太久,银光一闪在他手腕横割一道。伤口不深不浅,血珠汩汩地向外冒,顺畅地向下淌。
梁毅侧首看了看流血的手腕,又转回首看江和尘指尖把弄着匕首。
旋即,他听到江和尘带着笑意的声音:“你知道哪几个地方被割开死得慢又痛吗?”
那张白皙的脸一眼望去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如此嗜血。
手腕上的疼痛不可忽视,他的后背冒起了冷汗。
他看着江和尘将一块极透的丝纱浸了水缓缓盖在自己的面上,汲取空气变得困难,疼痛、旧疾让他的呼吸愈加糟糕。
视线变得模糊,面前人影憧憧,他无法锁定任何人,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未知事件。
心如鼓擂,他强迫自己屏住呼吸,保持冷静。
只是江和尘没给他这个机会,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左上腹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江和尘像卖猪割肉,贴心地为他讲解,声线不输现代柜员的温声细语:“这是脾,刺破会很痛,出很多血,但死得很慢。”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梁毅的耳中却又像催命的厉鬼。
他想张口大叫,却把轻纱吸入空中,险些窒息。
江和尘握着匕首移动,锐利的刀尖在身上游走,梁毅想躲却被死死按着身子。
兀然,匕首不动了,杵在一处,他又听见江和尘说话:“这底下是胃,也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