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快速地过了几个转角,其中也有两个将军被提了子。
再转几个角后,出现之前不同的情形。
段怀舒蹲下身查看一番,道:“这人是被剑割喉而死的。”
江和尘眼睛一转,也蹲下身道:“也就是说,后面下来的一批人并非东夷之人。”
还没等到段怀舒的应答,霍然,身后一阵凉意,暗器破空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段怀舒瞳孔一缩,将江和尘扯开,一并滚向另一角。
几道惨叫声戛然而止,旋即是一声暴戾声,不是很标准的大梁语:“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提子!”
话音刚落,有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大人,按照皇上的棋盘,两子连成的六气已然堵死,除非。。。”
这人话说了一半,余音点点,不肯说干净。
东夷人也没性子听他吞吞吐吐,不耐地问道:“除非什么!”
那人咽了咽口水,道:“除非有人叛逃。”
“屁话!”东夷人震怒,“我东夷死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又用东夷话,对手下道:“你!绕过去看看。”
“是。”
棋盘没有弯弯绕绕,他们身处转角很是显眼,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后撤。东夷人来得不少,与其硬碰硬,不如趁他们堵气时捣乱。
段怀舒边退边听着动静,前来查看的东夷人不直穿墓室,而是绕着角前来,说明未提子之前,误入墓室恐是凶多吉少。
听着脚步声渐近,段怀舒视线后睨了眼转角。
遽然,他耳尖一动,抽出腰际别着的短匕,刺向转角。
“大人,是我!”
第51章
说话人将声线压得极低,他擦着脸避开段怀舒刺来的匕首。
“苍黑?”江和尘绕过转角,便看见两人贴璧而立,“你们怎么在这?”
脚步声将近,苍黑低声道:“我同余白本想离开邑阳城,出关之际却见城中有人驱马向边塞,恐有事变于是前来探查。”
余白补充道:“那人是城中参谋。”
脚步声停下,回声在墓穴中来回撞璧,不消几秒彻底静了下来。
东夷死士与他们相隔一道,有细微翻动的声响传来,旋即便听到:“左大将,有——”
声音戛然而止,东夷左大将厉声问道:“有什么?!”
无人应答。
两位将军墓室相接,犹如棋盘两子相连,形成的六口气便需要六人以命堵气。
只要有一方气门得以空缺,对方便提不了子。对他们而言,仅攻一处缺口乃是最为划算的法子。
既如此,那便不可能让这位左大将知晓。
江和尘看了眼段怀舒随身携带的红扇,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他天天薅红扇上的朱砂,却还总是取之不竭,是半夜挑着烛火用针线又缝上去吗?
显然思维跳跃的只有他一人,苍黑同余白已经将被抹了脖子、定了穴的死士拖了回来,顺带把段怀舒的朱砂一并捡了回来。
活着的死士转动着眼,想看清敌人,苍黑没给他机会,用剑抹了他的脖颈。
东夷主张罪非罪,乃量人之剂量,穷凶极恶之徒多数罔顾性命,最是适合死士。但亡命之徒最是会孤注一掷,上位者便会为他们制造把柄,这把柄可以是任何东西,活物或是死物皆可。
左大将又喊唤了几句,确定无人回应,便侧首吩咐死士。墓穴空洞,几句断续的东夷语传来,显得有些低哝、不真切。
余白眉目微沉,道:“大人,我倒是会几句东夷语,但声响太小,无法连成字句。”
段怀舒颔首,目光沉沉盯着四通八达的墓道:“见机行事。”
脚步声很杂,散着传来,江和尘屏息道:“他想重新堵气。”
“嗯。”段怀舒指尖捻搓着朱砂,“开另一口气门。”
说罢,段怀舒拐向另一条墓道,脚步声混杂,东夷人在明,辨不出敌人,他们在暗,躲着东夷人转移。
仅守着一个气门极容易被发现破绽,若遭东夷人围堵亦是十分棘手。
段怀舒带着头,苍黑同余白守着尾,江和尘在中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耳力一般无法辨别东夷人杂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