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松然的眉目倏然收紧。
江和尘有所感,轻声问道:“会如何?”
薛应声线压得低,满是戒备:“刺蛇会封闭五感,不再怕楠树之味。”
“这么说。。。”
薛应握剑柄的手紧了紧,死死盯着颤动的洞口:“是一场生死战。”
洞穴外。
苍黑被他支走去查看异常,白竹就这被背对着他,余白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
松软的雪地替他隐藏了脚步声,悄无声息地愈靠愈近。
咫尺之间,比他更快的是裹满冰霜的铁剑,紧紧挨着他的脖颈。
“别动。”
第45章
“苍黑。。。”
余白只觉白茫茫的雪让他眼前失帧,他本就轻微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嗓音轻轻,像一片羽毛飘飘晃晃落在雪地上:“你早就知道了吗?”
“很久以前就怀疑了,”苍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同他对话,只能一片漠然:“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上山,明明我都劝诫你这处不正常。”
“但是我都很听你的话。”余白倏然转身,那铁剑沿着他脖颈轻轻一划,苍黑瞳孔一缩,急急偏了些剑锋。
余白走上前一步,任由那柄铁剑对准自己:“我从未离开你一个时辰。”
苍黑不想听他说这些,冷淡地问出那天晚上的话:“为什么选我?”
余白怔愣了几秒,哑然道:“那夜,你问的。。。是我?”
苍黑颔首,静静地看着他,是那种陌生的眼神。
余白慌了神。
“我想把你摘出这场阴谋,让你离他们远远的,”余白眼中带着祈求:“苍黑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想和你永远呆着这山上,咱们再也不用下山,再也不用趋附他人。”
“我不愿意。”苍黑冷冷道。
余白呆愣地看着他将剑入鞘,转身离去。周身的寒气尽数涌入他的肺腑,每吸一口气仿佛被冰刀一寸一寸割刮。
苍黑侧眸,不冷不热地说道:“不走?”
余白倏然抬首,一口气在鼻腔中过了好久,抵达胸肺时带上了一层暖意。他弯了眼,三两步追上苍黑的步伐。
白竹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故事,苍黑做的决定在此刻而言便是最佳。若是两人留下来,余白倒戈哪一方都是未知数。
水帘被冲开,两位村长引着士卒往外走。不同来时从容,没有油纸伞,没有秩序,那些村长面色是逃命的神色。
里面的情形隔着水帘,白竹看得不真切,他抿紧唇,洞外必须守一人,他不能贸然入内。
出洞的邓村长同唐村长急,洞内的林村长与孟村长更甚。
令人抓心挠肝的摩擦声不绝于耳,面前乱成一锅粥的士卒悠然迈步,急得他们连连叹气。
“封闭五感的时间不会很久,”段怀舒从身侧原地踏步的士卒腰间抽出两柄铁剑:“先撑到他们出去。”
段怀舒递了一把给江和尘:“和尘,你给他们断后。”
江和尘知晓自己现在的功夫属于抽奖式的,运气好他便能使出原主小一半的武力。为了不拖后腿,他握了剑往洞口处走。
李村长站在洞口边缘,他俯身将手中竖起身的长蛇放在地上。下一秒,他向后倒去坠入洞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长蛇涌出。
它们疯狂地吐着信子,游动着蛇身,在地面上带起了一道道弯痕。
这嗜血肃然的氛围,薛应倒是勾起一抹回忆,少年郎笑道:“屠蛇,这事大哥你熟。”
段怀舒手腕一转,抹了几条长蛇。
闻言,段怀舒也是嘴角微勾:“确实。”
只不过驭蛇的对手变了,当年那位坐在城门上吹楠树叶驭蛇的人正与他并肩作战。
薛应又从包裹中摸了一瓶新的瓷瓶:“大哥接着。”
江和尘等在后,瞧了瞧薛应鼓囊囊的包裹,很难想象里边装了多少楠树粉。
段怀舒指尖挑开瓶口,将粉末抹在剑锋之间。
“毕竟是它的天敌,”薛应也将楠树粉抹上,“说不定有些用。”
游蛇众多,总有两条漏网之鱼躲过他们向大部队游来。
分散的蛇外表更是突出,江和尘才清晰的看清了北莲刺蛇的外貌。
确实如薛图所言,北莲刺蛇两侧撑有雪白透明两翼,通身赤色带细刺,它立起身子,黑色的信子吐得松然,蔚蓝的蛇眼死死盯着江和尘,尾摆缓慢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