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闪过讶然,却克制着不让自己转过身。
“走吧。”
段怀舒指节扣在江和尘的腰际,脚尖轻点,三秒两秒便消失不见。
白竹微微向后瞥了一眼,确定他们都没了踪迹,才不好意识地开口。
“哎呀哎呀,不小心看错了。”白竹指了指巷口处的麻绳:“原来是麻绳。”
“。。。。。。”
村中一下子陷入死寂,一位年纪稍大的村民,喘了几口气,道:“小公子,下次。。。看清楚再嚷嚷,人老了不经吓。”
白竹连连致歉。
看守的人发现了端倪,站出来问道:“欸,方才那几人呢?”
“公子他们瞧见蛇,害怕地跑下山了,”说罢,白竹转身往山下走:“我该去找他们。”
几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走到村口,看着白竹愈来愈小的身形,又看了看平静的雪山,面面相觑。
——
绕到雪山的背侧,这片背脊陡峭,绵绵的雪被他们踩得凹凸不平。
苍黑问道:“大人,怎么想到用蛇去引人?”
段怀舒:“昨日总有人在说,这座山没有蛇。人总是会恐惧消失已久的东西毫无预兆的出现。”
苍黑想夸人,奈何语言贫瘠:“大人聪颖过人。”
闻言,江和尘也想皮一皮,凑到段怀舒身前轻声道:“夫君聪颖过人。”
于是,薛应转头询问时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江和尘嘴角带了一抹少见的调笑,而他的大哥,那位面部表情在冷如雪山和温和假笑来回转换的大哥,现在带上了几分宠溺。
薛应停下脚步,静静评价:“眼睛瞎了。”
江和尘压下嘴角,正色地分开了距离。
下一秒,一把刀子射在了薛应身上。
好冷漠的眼神,嘤。
段怀舒木然道:“别贫了,找水源。”
“哦。”
回去我要和爹说,大哥有了媳妇后变得玩忽职守。
薛应想道。
余白低下的眼瞳看不出情绪,他问道:“水源。。。大人,为何要找水源啊?”
段怀舒冷然的视线带过了他,说道:“城守说,五村村长将山体挖了一个空洞储水,山脚下分不到一丝一毫山泉水,我倒是想知道这水有何等神力。”
山顶的雪盖得有些厚实,呆久了身子都凉了。
江和尘本就体寒,从梁溪县带了的药天天喝也是收效甚微,他指尖褪去了粉,被冻得冷白。
蓦然,温热的指尖点点丝丝地触了触他,再将他勾住。
江和尘呆愣地侧首,‘罪魁祸首’倒是一脸坦然。
“大哥,这处的雪变得绵湿。”薛应停下脚步。
江和尘抬首望去,此面阳坡,暖阳晃眼,直射在雪面。
照这个架势,前面不远应是水源。只不过越到水源处路便越难走,雪变得黏湿,缓缓浸入衣布之中。
“大哥,嫂嫂,你们看。”薛应声音有些低,伸手向上指了指。
顺着望去,山峰之上,涓涓水流由各方汇集,沿着一道汩汩滑落。有薄雪做底,水流寂然,像是一场无声哑剧。
距离他们不过十数米的地方,有漆黑一块,被隐在水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