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极了。
“我要将这灯笼当成宝贝供起来,日夜守着,才算上心不成?”她站在长梯上,眼眸愠怒。
谢岑眉眼浅弯了一下。
瞬间又恢复平静:“若是上心,便不会连这小小灯笼都挂不正。”
“笨手笨脚。”他语气莫名的轻快。
姜妧木着脸。
“我这笨手笨脚的,怕是弄不好了,既然小叔如此在意,那这灯笼便劳烦小叔亲自来挂吧。”
姜妧扶着长梯,缓缓下来。
谢岑向她靠近。
低头看她,接过她手中灯笼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手。
姜妧感受他手指上的凉意,下意识缩回手。
再抬眼看他,他已站在长梯上,身姿挺拔,从容摆弄着灯笼。
她冷脸望他。
倒要看看他能挂出个什么花来。
他持着灯笼杆,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转动灯笼杆,认真调整灯笼的角度,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脸上,侧颜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好看。
谢岑向下看来:“你且瞧瞧。”
姜妧抬眼,分明与她之前挂的也没多大差别。
“歪了。”她冷冷说。
他眸光深深看她一阵。
也并未恼。
随后又去摆弄灯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远处,侯夫人本想来看看妧丫头这赏秋宴操办得如何,却没想到瞧见这幕叔友嫂恭的场景,露出了欣慰的笑。
“公子,那书生又来了。”
白缨上前躬身禀报,看到主子正在挂灯笼,心下一惊。
公子何等尊贵之人,怎会亲自做这等粗鄙的琐事?
姜妧转眸看向白缨,他口中的书生,难道是阿献?
“不见。”谢岑神色淡然,放下灯笼杆走下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姜妧垂眸,原以为阿献会另寻名师,没想到如此执着。
谢岑眼眸轻轻划过她。
声音清冽,唤住白缨:“让他去书房等我。”
姜妧不明白他为何又要去见阿献,抬眸撞入他漆黑的眸,像是坠入了迷雾。
“妧丫头,这几日辛苦了。”侯夫人款步走来,笑得温和。
姜妧倏地收回目光。
福身行礼:“见过婆母。”
“有劳小叔相助。”她又向他行礼,端的是叔嫂之间应有的礼数。
谢岑拱了拱手,语气平淡:“举手之劳。”
姜妧垂眉顺眼,听见他脚步声渐渐远去。
松筠居书房。
谢岑端坐在太师椅上,几案上的宣纸散发着幽幽墨香。
“学生见过谢大人。”姜献入内后,立刻弯腰深深作揖。
谢岑眉梢轻抬,淡淡扫一眼:“不必多礼。”
“谢大人,学生对您的才学和威名久仰,盼能在您门下受教。”姜献直起身,目光期待又敬畏,双手垂于两侧。
谢岑恹恹地垂睫,神色冷然:“春闱将至,你不专心备考,却急着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