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向里看去,的确是药材与香料。
她手指轻轻捻了捻颗粒。
“你方才说这货物送去哪里?”她问。
姜曜回答:“临清州。”
姜妧忆起在谢岑那里看到的卷宗,就有临清州的字样。
她心下一慌,拉着姜曜检查了所有的马车。
“好妹妹,这全是药材、香料,你过于担忧了,姜策大哥是正经生意人,那盐颗粒许是姜伯父拉盐时留下的吧。”姜曜喘着气。
她亲父可是上京正儿八经的盐商,持有盐引。
姜妧微微一滞。
或许真的是她过于担心了。
“嗯,我就不耽误兄长了。”姜妧点了点头。
姜曜讨好的笑:“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好妹妹定要来铺子撑场面啊!”
—
姜妧一路心不在焉,回到谢府后,木然沿着长廊缓缓行去,脑中不断想着放妻书一事。
长廊上。
谢岑身姿挺拔立在栏杆前,披风领口处的白色貂毛,被寒风拂得颤动。
白缨躬身站在旁边,端着一盘鱼饵。
谢岑面色平静,轻轻拈起鱼饵,随后手腕一动,鱼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于湖面。
时逢初冬,湖面上覆着的冰层尚薄,冰层之下,几尾鱼儿影影绰绰。
鱼儿许是被鱼饵的气息所诱,慢悠悠朝着冰层聚拢。
似想冲破薄冰,尝一尝美味。
谢岑听见很轻的脚步声,余光淡淡一扫,她站在不远处,怯生生的模样。
他唇侧扯出一点浅淡弧度。
她不是喜欢避他吗?
他放了饵,等她主动咬饵。
“这鱼真的冲破薄冰了。”白缨忍不住惊呼。
冰湖面破开一道口子,鱼儿灵活地从缺口中探出身子,一口咬住鱼饵,瞬间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姜妧瞧见他的背影,顿住脚步,心情郁闷。
她不知道要不要向他开口询问放妻书一事。
姜妧抬眸静静望着他身影。
他侧眸,深深的眸光向她映来。
姜妧匆匆收回视线,敛了敛神色,端庄行礼:“谢大人。”
谢岑静立无言。
直白的凝视沉沉压在她身上。
姜妧被他这般盯视,心底一阵寒意,直发毛,眼角余光快速掠过一旁的白缨。
此时不是开口谈放妻书一事的时机。
万一惹恼谢岑,他口不择言说出过往私情,被旁人听见,那可就糟了。
谢家身为簪缨世家,门第高贵,老夫人,侯爷,侯夫人怎会容忍这种丑事发生?
过往私定终身本就有违礼教,如今她与谢岑的身份更是
若此事被人知道,众人只会一味指责她不知廉耻,勾引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