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抱着雪貂前来,美眸轻扫过他苍白毫无血色却难掩清俊轮廓的脸。
“听闻大人要往西关寻医问药?”
谢岑目光淡淡,拱手行礼,“正是。”
他已向陛下告假,此事自是瞒不过众人,京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阿依慕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狼牙型的玉佩,拿在手上晃了晃。
“这是象征我身份之物,大人此番前往西关,那处西域人众多,说不定此物能派上用场。”
谢岑眸色微动,这玉佩对他确有大用。
伊大师是西域人。
刚欲抬手接过,却见阿依慕弯着眉眼笑,将玉佩藏于身后。
“谢大人打算如何谢我呢?”
谢岑眸里没有一点波澜。
拱手之后转身便欲离去。
阿依慕微怔,纤手微松,玉佩险些滑落。
见他真的不要了,阿依慕赶忙快走几步,绕到谢岑身前,笑了笑,“大人,谢大人,我不过是同你玩笑罢了。”
他此次离京,必有许多人要刺杀他。
她亦派了乌齐羌去杀他。
他死了,她便可以嫁给端王。
在她眼中,谢岑不过是枚可利用之棋,相较端王,稍逊一点。
只是世事难料,也需做两手准备。
万一他没死呢?
待他被神医治好,回京后,她可就是要嫁给他。
这玉佩予他,不过是想让他欠下自己一份人情罢了。
谢岑并未理会她,撩袍登上了马车。
阿依慕手指轻松,雪貂叼起玉佩,敏捷窜上马车。
谢岑稍抬眼。
只见雪貂扑到他怀里,将玉佩留下,又窜了下去。
谢岑拾起玉佩,掀起车帘一角,只见阿依慕渐行渐远的背影,雪貂匆匆追随其后。
马车缓缓驶出城外,行了不多时。
谢岑神色寒淡,“备马。”
青琅大惊失色,忙劝:“公子身上伤未愈,怎能骑马颠簸?”
虽说公子已经养了几日,可七七四十九日的心头血,身子骨可怎么吃得消啊!
—
一月既逝,时节流转至端午。
“姜娘子,今儿端午,吴婶包了好些粽子,正招呼大伙同去聚聚呢。”白文舟含笑踏入绣铺。
姜妧纤手轻拈针线,温婉笑意从唇边漾开:“好,待我将这几针绣完便来。”
西关有西域人,也有中原人,自是会过端午节。
白文舟在一旁耐心等候,“姜娘子这刺绣手艺堪称一绝,为何要来这西关僻壤?凭娘子这般技艺,若在京城开一绣坊,必能声名远扬,贵客盈门。”
姜妧将绣活收尾。
“京城虽好,可我更喜欢西关的自在。”
白文舟闲闲靠在一旁,“若不是见你每日都很开心,我真怀疑你是被苏兄弟拐来西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