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多数时候都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更何况,陈府众
人这些年借着陈亦辉的势,也没少在外欺压弱小,也算不得多无辜。”
木清辞睫毛轻颤,过了会儿才又问:“那你的立场是什么?”
沈榭抬眼看着前方朱雀桥上挂锁祈愿的少男少女,他们脸上皆带着真挚的笑意,对身旁的人献上满腔爱意。
许是因为他们如今有同样的目的,亦或是因为李湘的夫君至死也没能护住她,让沈榭心有所感,他难得的显露出了一丝脆弱。
沈榭神情有些恍惚,半晌后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忽略的怀念,“她就是我的立场。”
亦是我的心之所向。
“……”
木清辞心中一怔,周围繁杂吵闹的声音像是自动消失了一般,她的耳中只余下这句话,
她就是我的立场。
木清辞咬住下嘴唇,只觉鼻子有些发酸,沈榭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且姑娘方才还说错了一句话,什么君子之道从不是我奉行的标准,我不愿滥杀无辜,更多的原因是——”
“——她应不愿见我如此。”
“……”
心中泛起的疼痛再无法忽视,木清辞藏在帷帽下的眼睛也逐渐泛红,心中涌现出一股子冲动的想法,她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异常。
说来也好笑,从前因为她性子实在顽劣,黎安城中的秦楼楚馆,酒肆乐坊,这些沈榭都没怎么踏足过的地方,她全都逛了个遍,就连哪家的花魁面首长得最好看,她皆一清二楚。
故而经常把沈榭气个半死,他们待在一块时,大多时间都在斗嘴,什么甜言蜜语,她从未听他说过。
没想到第一次听沈榭剖开内心,真情流露的说这些话,竟是在这般情形下。
木清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国公爷情深义重,郡主知道了,也定会心生欢喜。”
沈榭扯唇略带苦涩的笑笑,没应这话,反而是问,“姑娘这些年搜集了那么多消息,可否知道当年郡主一行人陷入流沙的原因?”
木清辞交叠在身前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最后,她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陷入流沙中的人几乎再无生还的可能,此事我也无从得知,应是……运气不太好吧。”
“……”
运气不好,当真是这样吗?
究竟是怎么样的流沙,才会让三万人皆丧命于荒漠?
沈榭不信。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灵药斋门口,灵药斋到点就打烊,如今门已紧闭,只隐约看得到里头传来的微弱烛光。
木清辞抬手敲门,程叔很快就来开门,迎他二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