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深回去倒头睡了一觉,不是他睡得好了,是他不得不睡了。
身体已经超负荷了有一段时间,尤其是眼睛,看东西现在时不时重影眼花,医生说是他过度用眼导致的。
律师今天说,很佩服他的毅力,很多人会选择在漫长的过程中放弃起诉,选择更加保守的解决办法,而他不仅自己坚持下来,还一直劝解自己的母亲,这场官司一定会赢,只是问题在于赢得多大。
经验丰富的女律师让他放心,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费的。
但郁深知道这是他不得不做的选择,如果放过了这个机会,他很难阻止这个和他无关的男人干出什么事情来。
他会解决这一切。
哪怕一个人。
三天后,法院调解室。
原主的父亲还有一个弟弟,那一家子正在这里对着郁深破口大骂,被调解员制止了也还一直阴阳怪气,最后出了法院,虽然没动手但嘴上还是不干净。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子在,让你家老娘们出来说话!”
“放尊重点,”郁深面无表情:“她是受害者,不是你们随便骂的。”
郁深让余殊童去律师那儿了,毕竟和这几个人周旋没什么意义,自己抗压能力强,骂两句无所谓。
余殊童精神内核不太稳定,虽然现在好多了,但是还是少让她接触的好。
“放屁,我就说她之前都没这么执着,被打了几下而已,婚都离了该知足了,一定是你这个没娘养的在后面作梗,不要点脸。”
老婆婆咬牙切齿:“矫情,你们娘俩都矫情,我儿子还在监狱里,你们都不放过他,造孽啊。”
眼瞅着她坐下撒泼打滚了。
郁深是懒得理他们,这些天他也没少受这群人的阻止,已经习惯了,转身准备走。
“哟,怎么法院门口也养猩猩的啊,还没进门呢,就听见类人猿在叫唤,你们听见了吗?”
“你谁啊你!怎么说话呢。”
郁深听见了熟悉,但是好久没听的声音,转头。
“杨一仙?还有、你们……?”
李允浩走过来把郁深和那一家子人隔开,他人高马大,抛开性格看起来很有威慑力,说:“说你今天要来这边,我们就过来看看,想着你可能有什么危险。”
松格站在杨一仙背后小声说:“结果一过来就看见,到底谁不要脸?”
高情商的杨一仙只抄手站在松格面前,继续礼貌输出:“啊呀呀儿子撞了人还在监狱呢,结果这边又要被起诉家暴了,好可怜哦,大伙快来看看啊,评评理,你说说有这种儿子他们惨不惨啊。”
本来在地上撒泼的老太太看见真有人要围过来,迅速拉着一家子人走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杨一仙:“非得我开口。”
郁深简直佩服。
但是……
“你们怎么会……”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和队友们提起过。
而且杨一仙不是住在首都吗?李允浩老家也不是这里,他们……
“早上第一班飞机,”李允浩解释说:“大概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要起诉你父亲。”
松格:“是个小少爷说的,挨个给我们发消息说了好大一堆,语言组织能力还挺强……”
郁深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他这几个月第一次被人护着。
可是……难道江为止说了他的身份?
不对不对,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轻易就相信吧?
“别愣着了啊,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杨一仙说:“多个人出力嘛别客气,到时候还能免费来法院旁听吃瓜。”
“……江为止呢?”
李允浩:“少爷他在基地呢,晚点估计会来找你吧,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吗?”
“去……见见律师。”
“走吧,我们陪你。”
这不对吧。
“我……”郁深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吗?”
“知道,”杨一仙拦住想说话的松格,率先道:“你是那个董树的儿子,之后改了随母姓,江少跟我们说了。”
“他,只说了这些?”
杨一仙摊手:“不然还能有什么,你肯定意外,但是我给你解释一下。”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咳咳,也不能这么说,总而言之,董树害死了我们以前的队友,而你打算告他,我们没有不帮你啊。”
“其次,虽然你是……但是你作为他儿子没用他的钱也没得他的好处,与其把仇恨转移到你身上,不如和你统一战线,况且我们还是以朋友的身份认识了,顺便如果能把赔偿款拿回来就更好了,便宜谁也不能便宜那人的妈啊。”
松格总算能开口了,默默说:“最后这个貌似不太可能吧。”
“管他呢,”杨一仙主打一个先画饼:“先想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