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问:“你手臂怎么了?”
“没,没怎么。”蒲欢手猛地一抽,放下袖子不自然道,“老毛病了一入冬就犯,不碍事。”
正当白玉再次追问时,蒲欢打断了她思绪:“都说快入冬了,姑娘快试试我做的大氅合不合身。”
说着,蒲欢为白玉披上大氅,贴心系了个结,她满眼期待问:“暖和吗?”
见白玉应了声嗯,蒲欢破涕为笑:“那就好,姑娘最怕冷,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等雪天穿一定漂亮。”
“你手巧做什么都好看。”白玉望向她,“我真的很想看雪。”
“姑娘会看到的。”蒲欢整理着大氅,眼含泪花,“一定会的。”
换往常,诸如此类的约定她们彼此间会拉钩,可这回心照不宣都没有主动拉,因为不敢确定能否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姑娘歇着吧。”蒲欢掖好被角,“我去收拾回家的东西。”
“好。”
蒲欢踏出房门,身体就止不住颤抖,终于吐了口血,她喃喃:“对不起姑娘,我要失约了。”
以命换命挖十六下
白玉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醒来后她大口喘着气,手指紧抓着被褥,额间冷汗连连。
又是一场噩梦,她梦见裴明远死命掐着自己的脖颈,蒲欢在旁侧跪地泪眼婆娑,一个劲儿呼唤姑娘,唤得人肝肠寸断。
“姑娘醒了,喝药吧。”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白玉的思绪,她回神,方才发觉床边站着位丫鬟模样打扮的人,瞧着很是面生。
似是看出了白玉的疑惑,丫鬟开口解释:“蒲欢姐姐走了,差奴婢来伺候姑娘。”
白玉一怔,原来蒲欢已经走了,她向丫鬟问道:“有劳你了,叫什么名字?”
“姑娘唤奴婢琦儿便好。”说着琦儿端药上前,“蒲欢姐姐说过,喝过了药若是外面日头好些,就陪姑娘出去见见光。”
“你费心了。”
眼见白玉点头,接过汤药一口气喝下,琦儿手中拿着蜜饯乖觉等待:“奴婢听蒲欢姐姐说这药格外苦,姑娘吃了甜的也好去去嗓子里的苦味。”
“我不爱吃甜。”白玉摇头失笑,“心中苦,人吃什么都是苦的。”
她扭头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四角天,未曾有风也窥不见浮云,暖阳落在石阶下,丝毫没有入冬的感觉。
白玉深知她留在将军府的时日不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衙门将自己缉拿归案。以此来为裴明远偿命,否则她和蒲欢一个都活不了。
自己无父无母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儿,死了并不可惜。蒲欢不一样,她有家必须得活下来。
白玉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琦儿见美人呆看着窗外眼波流转,顺势拿来了大氅,提议道:“奴婢陪姑娘出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