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下意识扭头看向屋门,见门口没人又回过头来:“阿家阿翁在里边,见笑了。”
她话未说完,屋内传来的声音又响起:“春娘!炭盆没火了!”语气急促而不耐烦,似是因为自己受到冷待敷衍而生气。
“马耀祖几日未归家了?”
春娘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五六日。”
“他不回来你们怎么不去找?”
“耀祖好赌,经常好几日也没能回来,我,我已经习惯了。”春娘如释重负地叹气。
“你们没有劝他?”
“劝了,可是也无济于事。”
屋内的人见无人理会,变本加厉地扯开嗓子急促地叫喊道:“春娘!春娘!”
春娘低着头,眼角不安地朝向身后的房屋。
“你还是先去瞧瞧吧。”
春娘带你投,轻叹道:“见笑了。”说罢便转身小跑入屋。
屋内的老翁和老妪对坐在炕上对着一只关在笼里的蟋蟀说话,木炭就摆在炕前不远处的木桶里。
“春娘,你快去弄点茶水来,我渴了。”
老妪抬头,这才发觉站在门口观望的官兵,她吓得打了个哆嗦,怀中的笼子差点倒下,老翁也惊得蹦起,不过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蟋蟀差点丧命。
“你这婆娘——”老翁开口就要骂人,眼角忽的瞥见门口的官兵,也吓得赶忙站起身。
老妪小心翼翼地将笼子往里推,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低头轻声问弓着腰挑取木炭的春娘道:“这些官爷怎么来了这儿?”
春娘停下手中的动作,保持弓腰的姿势闷声答道:“他们说耀祖杀了人。”
手中的木炭随着老妪“哎呦”一声掉落到炭盆中,燃起熊熊大火,春娘见差不多便拍去手中的炭灰直起身子。
“官爷,是不是搞错了?”老妪一个箭步冲上前头,欲要伸手抓取沈淮之的手臂,曾青闪出横在他的前边。
老妪不敢造次,又觉得受了委屈,“咚”一下瘫坐在地上,泣声道:“一定是搞错了,耀祖不可能杀人的!”
曾青有些无语,他抬脚夸张地做出后退的动作:“老太太,我可没碰到你。”
“他可是被你们抓了?”
“杀人偿命,这是必然的。”
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老妪捶打地板撒泼打滚起来:“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耀祖不可能杀人!快点把他放回来!要是他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要和你们算账!”
春娘似是觉得丢人,她哭丧着脸别过头去。
老翁闻言有些傻眼,他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来瞪大眼睛盯着曾青,继而突然敛了声神神秘秘道:“大人,您行行好,我们就这一个独子,可不能叫我们马家断子绝孙呐!”
他突然跑到炕边,从枕头下抽出一个银锭,欲要塞给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