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忠礼急命下属,“找到她,在老爷子之前找到她!”他的存在已然令老爷子十分不快,再不给自己找点谈判本钱,殷家大宅就要迎来新的住客了。
殷元树闻风草动,一边让自己的人去找殷不谦,至于是抓她还是放她,那就看谁出的价高了,一边趁众人都被她转移了视线,暗地部署,扩大自己的实力。
白家主召来家族子弟,发布命令,“给我盯死了殷家!”
白家能不能再起,全看这一击。
杜西岩从杜老爷子书房离开,大步疾奔,给自己的秘密势力下令,“找到她,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
殷不谦,你可真够会搞事的,杜西岩人都麻了,我才是操心命。
杜老爷子沉默半晌,方吐出一句话,“给我看住杜西岩!”
他起疑心了,他早就起疑心了。
帝星真乱啊,朱映柳想,召来赵氏,她的新任爪牙,美目里漾满笑意,“渗透楚珮。”
你们都爱帝星,我爱楚珮。
空气里都仿佛浮动着一层生骨血腥味,柳见月低头看了眼如常又穿插着匆匆行人的街道,把秀美窗帘拉了起来,关她什么事。
天塌了也和她无关。
这忙忙碌碌的凡人,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追逐至死,柳见月站在高台俯视,非常的看不上,认为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是智者。
柳见星正伏案狂书,许是冥冥中涌动的命运气息,在人间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给她带来无尽灵感,一个全新的,从未见过太阳的真理就在这数理文书中诞生,从她思想里,如婴孩般脱出。
殷不谦有良好的随手关门习惯,将将掩上时她低声一笑,看了眼空旷如常的路面,大摇大摆的走她的路。
两边人影伺机而动,悍然扑杀。
殷不谦脚步没停。
更深重的阴影迅猛扑来,悄无声息的绞杀敌人——是被谢北楼派出去干脏活,消失多日的施越溪与钱承。
施越溪埋怨道:“这活真辛苦,连个好衣裳也不能穿。”天天埋汰的和小偷似的。
已经看不见殷不谦的背影了,钱承转身喘了口气,哀怨的拖长了声调,“干活吧。”
两人抬头,对上一街的黑衣人,鬼才知道哪方是哪方,干完这一票,他们一定要金盆洗手退休享福!!!
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未知的命运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迫近,明日便是议会大选,帝政大楼早已清空了无关人员,在夜色降临后便灯火通明的等待着。
今夜无人睡去。
作为剧目演员,殷不谦十分感谢他们的赏脸,她爬上寒风猎猎的楼顶,在黑暗里长长叹息,一年了,她重生快一年了。
她终于要做回殷不谦了。
不是殷家的殷不谦,是前世那个人憎狗嫌,轰轰烈烈的殷不谦。
打了个响指,声出法随,足够照亮全城的灯光从天而降,落到她身上,像落满的白雪。
“怎么回事!”守卫军登时警戒。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一秒后,原本的画面消失,露出殷不谦容色上乘又显得十分愚蠢的大脸。
包括她智慧的眼神,都展现的清晰无比。
“信号劫持!信号劫持!”帝国通信中心一片混乱。
殷不谦调好倒计时,漾出殷少招牌笑脸,“大家晚上好。”
“废这劲呢,因为有几句话想说,麻烦大家且听一听。”
“过去了一年,”殷不谦开始朗诵小学作文,“我过的很不愉快,我不喜欢帝廷,帝统的一切。”
“为什么呢?”
“因为——”
“你们否认它的存在,你们甚至都不敢说出它的名字。”
“但你们要知道,一个关死的罐子,并没有死去,有无数微生物在增生,在爆炸,直到时间到了,砰——”
“它再也关不住任何生命。”
“就像黑夜被火烧穿。”
“就像荒芜被春风泼洒。”
“就像此刻亮起的一扇扇窗口。”
“时候到了,关不住的。”
“是鸟要回到天空,是鱼要归于河海,是猛兽就要奔跑于山林旷野,是你我,就要成为我们原本的模样!”
“我们生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