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起来就变得笨口拙舌,祁景和想哭又想笑:“你先坐下。”
祁钦和立刻躺下了。
她侧身面朝祁景和:“阿姐快走吧,万一我传染给你怎么办?阿姐的身体可让人不放心。”
“没事,”祁景和摇摇头,“阿姐不会有事的。”
“真的?”祁钦和用撒娇的语气问。
“真的。”
“太好了。我知道阿姐肯定会过来,这几日一直很担心阿姐。”
“阿姐也很担心你,”祁景和很想摸摸她的头,“这几天是不是很难受?我陪你说说话吧。”
祁钦和发出闷闷的笑声:“好啊。”
一边,秦遂早已到了京城。
徐慕不难找,她将燕辞忧的亲笔信递进去,不多时,便有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子前来:“秦姑娘请进。”
秦遂愣了愣,没想到是徐慕亲自来迎接她,不确定道:“徐大人?”
“是我,”徐慕友善地笑了笑,“秦姑娘先进来吧。”
徐慕家不大,她们一群人进来,直接把家中填满了,秦遂不自在地坐下:“麻烦徐大人了。”
“不碍事,”徐慕吩咐人给她们做饭,“你们赶路很辛苦吧?先吃点东西。我已经遣人向盛将军说明情况了。”
她的态度让秦遂的不安缓缓融化,冒着热气的饭菜更是让她身后的镖师们大快朵颐。秦遂听到盛攸淮的名字,眼睛瞬间亮了:“盛将军?我们能见到盛将军?”
“见到倒是能见到……”徐慕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不说家里知道她要去京城的妹妹们,她自己在踏进晋王府前,都没想过真的能见到许多天下闻名的官员们,“但这件事不一定是盛将军管。”
能见到就不错了。秦遂点头:“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到北大营当兵?”
此话一出,她周围的镖师都精神一振,忍不住挺直身板。徐慕坐在这群虎背熊腰的女人中间头都大了,伸手抹去额角上的汗:“这……我可没办法做主……”
秦遂遗憾地表示理解:“难为徐大人了。”
“不至于,”徐慕安慰道,“谁不想到盛将军麾下?盛老将军还在世时不是有一句话:不入檐下,便在军中。”
“我阿娘跟我说过,”秦遂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当年盛将军刚接过重担,都说她撑不下去,我阿娘还离家出走想去加入盛家军,结果被我姥姥逮回来,关了半个月禁闭。”
“比我阿娘好,”徐慕忍俊不禁,“她当年想离家出走,结果当夜翻墙的时候站在墙上不敢下去,生生待到三更天被我姥姥起夜看见,还以为是鬼,当即吓晕过去。”
众人大笑。
吃过饭后,徐慕接到了北大营遣人送来的口信,派了两位士兵带她们去北大营。
两位士兵在旁边骑马护送,后面众人不由自主地瞟她们,又敬畏于那种上过战场的气质,努力挺直背脊,使自己看上去更严肃一些。
辗转到北大营时秦遂还觉得如在梦中,身着软甲、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从她们面前走过,吹来的风似乎都要比方才更冷一些。有人将她们带至一间屋子门口,让秦遂同两个证人先进去。
秦遂有些紧张,掀开帘子,屋中只坐着一个女子,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听见声音从满桌简牍中抬起头:“秦姑娘?”
看见秦遂谨慎点头,她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是盛将军身边的副官花叙,身后两位如何称呼?”
“我是何彦希,”她指了指身边稍矮的妹妹,“何彦枳。”
“好,”花叙笑容不变,十指交叉撑在桌上,“郡王殿下的亲笔信中说你们有何通判勾结常山郡王,故意隐瞒洛阳疫情的证据。你们怎么发现的,证据在哪里,坐下慢慢说吧。”
何家姐妹留在屋中,秦遂则被客客气气请出来去休息,北大营安排得很快,她同其她镖师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还贴心的配好了笔墨纸砚,秦遂问过带路士兵可以送信,便坐下写起来。
她本想报平安,但不知不觉写了大半感慨,最后自己看见都觉得肉麻,又撕掉重新写,尽量语气简练,显得自己冷静可靠。
不知不觉,晚霞已经燃尽最后的余热,深蓝色的夜幕挂在天上,远处京城点了灯,远远凝望就有喧闹的沸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