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残魂渐渐于怀中散去。
天色渐渐转晴,一群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到枝头,纷纷歪头看着陆离。
他终于有所动作。垂下眼,一滴泪掉落,沾湿了胸口的羽毛。
春天到了。
春天象征着新生,象征着复苏。
于是他在初春前死在了父亲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妫夬和陆离这次争吵的爆发点在哪里呢,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情感与理智的搏斗吧。这场争吵没有一个人犯错,因为对于妫夬来说,他是想谈正事,但是陆离在此刻的表现,更像是疯魔了。元宵的生命短暂到他没办法开口来解释着些什么。一个太糊涂一个太清醒,他们的魂魄被分离出来的时候,就是注定会缺失对方有的东西的,所以这就造就了他们一定会吵架的结局,但没办法很确定地说谁一定错了。
还有一点有没有发现呢。即使缺失了一些东西,但两人在某些时刻做出来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对方活下来,即使是用自己的命来换。
还有……嗯,最后的于是两个字,我觉得我还用得挺好的。
这章没有小段子,下章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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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第二十八章向来我是我
◎“而今我非我。◎
伴随着元宵的死亡,婴珠的力量终于彻底消失。折磨了渊海龙族几百年的阵法也在混乱平定后彻底解除。
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平静的模样。
除了陆离。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阵阵花香传来,香味沁人心脾。蝴蝶驻足于花苞,感受着光影的照拂。
这世间的一切都迎来了新生。
除了元宵,除了小鸟。
陆离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垂眼摩挲着手中的羽毛。大抵因为是死物的缘故,那羽毛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竟也逐渐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微风吹过,阵阵鸟鸣在不远处响起,他眸中的神色却无半分变化,只是盯着手中的羽毛发呆,便再也没了其他动作。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王湮本来靠在窗旁观察着陆离,瞧见他的反应,他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沈瓴坐在窗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声音清冷:“叹什么气?”
王湮皱了皱眉,“小离心思重,我总怕他会……”
“寻短见?”
王湮沉默许久,方才极轻地“嗯”了一声。沈瓴抬眼盯着陆离的侧脸望了许久,忽地转头看向王湮,微眯起眼道:“我看未必。”
王湮的神色有些疑惑,眼见他又要分出心思去瞧陆离,沈瓴“啧”了一声,声音带着些不悦。拿玉笛挑起他的下巴,身形微微一侧,彻彻底底挡住他的视线后,才垂眼淡淡问他:“这么关心他?”
王湮抬眼看他,“他是姐姐的孩子。”
沈瓴却有些不悦,径直拿起玉笛去戳弄他的下巴。
吹孔擦过王湮的唇,仿佛像是一个轻柔暧昧的吻。
他终于愉悦地勾起唇角,却只是瞧着那双漂亮的凤眼,并不说话。许久,在瞧见王湮莫名其妙的神情后,他才收回玉笛,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慢吞吞地摩挲着他的唇,“既然这里的事都解决了,跟我回去,嗯?”
他的手指带着些凉意,王湮眼睫一颤,反应过来后慌乱地收回视线,捏着他的手腕将那双修长的手拽了下来,道:“过几天再说吧,我再陪陪他。”
沈瓴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却忽地被一阵男声打断了:
“舅舅。”
两人闻声望去。
来人正是妫夬。声音落下的瞬间,原地忽地毫无预兆地刮起一阵大风。黑衣少年于狂风之中傲然挺立,那袭黑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发间高束起的马尾也在空中胡乱飞舞着,肆意张狂。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阵法残余的力量终于被彻底清除,他身上的病鳞也在痊愈后焕新。右脸的蓝鳞褪去后在眼下留了一道小小的疤,但也只是小小一道,不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恢复着。
……除了那颗心再也没办法换回来。
两人对视许久,王湮挑了挑眉,顺势抱着手往沈瓴怀里一靠,声音带着戏谑:“不带你那破面具了?”
妫夬有些无奈:“舅舅,别调侃我了。”
王湮笑了两声,“行,不逗你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