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轻拍着美人瘦薄的背安抚,撩起眼皮盯着唐礼,吩咐他:“你差人将那婊子抓来,绑了送到卧房,就说尚书大人想见一面。”
唐礼要走:“是。”
“等会,”唐煦遥想了想,又吩咐了句,“江玉认识那位四时观的高功,派两个人护送他过去一趟,就说尚书远行查案,因上次遇袭,心疾愈演愈烈,劳他制些保命的丸药。”
唐礼悉数答应,出了卧房的门,江翎瑜躺在唐煦遥臂弯里,从被窝里抽出手,捏捏他高挺的鼻梁:“真想不到,你竟还会说腌臜话?”
“我自幼就是野小子,谁管我也不爱听,腌臜话有什么不会说的。”
唐煦遥捧着美人的脸,轻吻他额头上细腻雪白的肌肤,柔声说:“不过,以后这样的话我不当着你的面说了,你这等端庄公子,我倒是。。。。。。”
“什么端庄公子,今日还真是碰见活婊子,”江翎瑜翻了个白眼,横着眉,“一会进屋我先往他脸上掴两个巴掌。”
唐煦遥挑眉:“?”
唐煦遥就说,当初没看错,他就是反骨美人,不跟谁对着干才是怪事。
“只是两个嘴巴自是便宜他了。”
话赶话说到此处,唐煦遥将先前的疑惑的事问了:“霖儿,你为何不让我杀了他?此人这样辱你,如何能容他。”
“简宁,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翎瑜睁大美目,明眸水亮,温声跟唐煦遥分析:“你我刚来保定府,我又卧病,不曾到外头转转,这里离集市还远。除了保定府知府,旁的官员都未见过我,他明明未曾见我,为何敢说自己与我七分像?”
“你的意思是,”唐煦遥唇角抽了抽,“是有人用计策侮辱你,这婊子就是关键一环,到时候你我万一急躁杀人,还会让落个钦差大臣草菅人命的下场?”
“正是,”江翎瑜点头,“这人是要杀的,不过现在不行,有人想让你我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不攻自破,岂能遂了他们的愿。”
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轻叹一声:“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江翎瑜给唐煦遥捋着心口,“你消消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京师内犯错不比在各个地方,这才是浑身是嘴没出说,留神被抓了把柄。”
“好,”唐煦遥低眉顺眼,“我听你的。”
两个人在卧房浓情蜜意,唐礼已经带五军都督府的几名副将军官去了市集上,这些人都是唐煦遥麾下猛将,很重义气,时常去唐煦遥府上喝酒,故而与唐礼也熟络。
“那人养在哪个窑子里了,”赵副将单手叉着腰,没什么好气,“管家大哥,要我说,直接把人当街打死,拿我们将军心上人的名号给自己揽客,贱得慌。”
“哎,”唐礼不让他胡来,“我家主子吩咐过了,必须带活人过来,副将大人可别冲动,交不了差,咱俩多难办。”
“好吧,”赵副将悻悻答应,“真没意思。”
风月场处处都有,唐礼自幼长在京师,十五岁就当了仆役,多做些精细活,一直在郡王府,跟江玉的来历一样,都是公子长大了,要自立门户,老爷擢拔很出色的仆役给儿子带走当管家。
唐礼对京师各个铺子都有研究,记得哪家铺子的点心好吃又上档次,适合招待客人,哪家的卤货正宗,也知道温补身子的羹汤怎么做才好吃,只是唐煦遥身子健壮,药膳向来用不上,这管家做得比江玉强上几倍,包括风月场,他虽不进去,但不能不懂。
近集市的什么楼,什么馆,文人雅士官员不爱来,这地方都是粗俗男子的消遣场所,赚薄利,伶人们基本没有赏钱,大多染病,月俸只够果腹,粗滥男子结账时扣扣嗖嗖的,一天都得为这事打上几架。
远离闹市的风月场才是有头牌,花魁的地方,清净,花销高,楼阁也雅致。
怎么办,人怎么抓,唐礼了然于心。
这地方叫莹玲阁,果真如唐礼所料,出入的男人都是打着饱嗝酒嗝,拿树杈子剔牙,腰上挂着铜钱串来的。
“一会态度硬些,”唐礼嘱咐赵副将和其他军官,“各位大人能多横就多横,这些老鸨可跟狗皮膏药似的。”
“放心。”赵副将背着手,这人虎背熊腰,一脚踹开大门,屋内所有人随之一怔,之后乱了套,已经交了钱的男子也夺门而出,满脸恐惧,生怕被官爷抓着,家中的媳妇儿知道就要哭骂了。
老鸨脸上皮肉松弛,眼角下垂,涂了三层脂粉,像驴粪球裹了干面粉,白里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