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他了?他不想活,商星桥还想活呢。
待着棍子挨完,商星桥定要找这周竹深一趟,玩命的事,商星桥绝不奉陪。
计划赶不上变化,商星桥本来想着需要三日,伤就能好,到时候去找周竹深,结果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下手太狠,廖无春还好,只是两日不能走路,到了商星桥这险些直接打残了,根本起不来床,腿也不敢挪动。
这些日子,唐煦遥一直不眠不休地伺候着江翎瑜,他昏迷不醒,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汤药灌不下去,只能堪堪喂下去些粥。
四时观那位高功来过一次,换了止血散,摸了摸脉说是还好,不久就能醒过来。就是江翎瑜近些日子水米不进,又伤着肠胃了,醒来喂药,难免胃疼恶心,不许唐煦遥惯着他,由着他都呕出去。
唐煦遥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了几个时辰,实在太累会蜷在床角落里小睡一阵,有些风吹草动就机警起来,他熬得瘦了,疯了一样目不转睛地守着江翎瑜,不想美人醒来张皇失措,找不到自己。
此时已过阴历八月十五,实在是冷了,唐煦遥把江翎瑜雪白的脚暖在腿弯里,将他的手塞进寝衣里,用心口暖着。
唐煦遥胸骨有伤,一碰凉的就疼,他颔首,齿间轻微“嘶”了声,仍固执地捂着美人的手,不肯拿出去。
“简宁,”美人半阖着眼,细瘦的指头勾着,轻刮唐煦遥心口上的伤疤,声息极弱,“你心口痛吗?”
唐煦遥听着江翎瑜虚弱但温软至极的嗓音,猛地怔住,失声喊他:“霖儿?!”
他不敢信这是真的。
江翎瑜轻轻点头:“嗯,简宁。”
“霖儿,你醒了。”
唐煦遥高兴得发了狂,边笑边哭,眼泪大滴地掉落,声调特别委屈:“霖儿,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不哭,”江翎瑜艰难抬起手,抚着伏在肩侧掉眼泪的唐煦遥,隔着白寝衣摸过他的脊骨时,忽然又说,“简宁,你瘦得多了。”
“我瘦了不碍事,你醒过来就好。”
唐煦遥握着江翎瑜的素手,狠狠亲了两口,才柔声问:“霖儿,伤可还疼吗?”
江翎瑜疼,但见唐煦遥瘦已经成这样了,熬得脸色很差,不忍心闹他,颤声撒了谎:“我不疼,你莫担心。”
唐煦遥直着眼看江翎瑜,眉渐渐拧紧了,他的美人曾那么娇气,稍微磕碰这细嫩的皮肉就泛起淤青,委屈得梨花带雨,如今他身子都让刀穿了,却说不疼。
他为何,为何这样硬撑着了?
“霖儿,你不要这样。”
唐煦遥鼻音浓重,眼睛也红肿,他说:“你伤得这么重,险些丢了命,如此还在宽慰我,霖儿,你别这么懂事,我心里不好受。”
江翎瑜勾唇,笑得惨淡:“我已无碍,你不要太挂心了。”
唐煦遥想起先前决定的事,抬手胡乱抹了眼泪,跟江翎瑜温声说:“霖儿,我。。。。。”
江翎瑜漂亮的桃花眼瞪大了些:“怎么了?”
唐煦遥红着脸,郑重开口:“我爱你。”
江翎瑜性子似是大改,不像先前爱闹孩子脾气,含笑点头:“其实你抱我回来那日,我听见你这样说了。”
“我,”江翎瑜垂眸,也面泛潮红,咬了咬唇瓣,“我也爱你。”
江翎瑜身子好转,唐煦遥比谁都高兴,忙去告知江玉,让他煮粥,再煎两副药来。
唐煦遥回去,侧卧在江翎瑜身边,手探进被子里,摸摸他的胃,轻轻揉一揉。
“呃。。。。。。简宁,捂一会吧。”
江翎瑜觉着腹中闷痛,唐煦遥的指尖按下去,疼得更厉害,皱着眉开口:“好痛。”
唐煦遥很听话,只给他捂着,满眼担忧:“四时观的高功说你许久不好好用膳,又伤着胃了,待会服药难免恶心,不要吐出去啊。”
江翎瑜此时倍感疲惫,不管是什么药,什么粥,赶快应付完就好,他想睡,哪怕不睡,再和唐煦遥谈一会天都好。
适时江玉端上晾温了的燕窝粥,还有两碗药,味道十分冲,唐煦遥不再像从前那样嫌药呛了,他心疼极了江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