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一到江翎瑜身子难受的时候,立刻收敛,一门心思地伺候着他,正将手探进他上衣里揉着心口,江玉忽然敲门:“主子,将军,我来收穿过的衣裳,拿去洗了。”
唐煦遥眼都不抬,冷声说:“进来吧。”
江翎瑜仰躺着让唐煦遥捂着心口,紧闭着眼,细密的眼帘颤动,唇瓣红润软翘,装睡不理人。
江玉捡了衣裳,走近床前,轻声问唐煦遥:“将军,我家主子是怎么了?”
“他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唐煦遥一看见江玉就生气,懒得理他,“我照看你家主子就好。”
“将军费心了,哦,还有一事。”
江玉见唐煦遥神情不对,也明白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本想一走免得挨骂,但这事不说不行,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莫头领说今日务必要见到我们主子和将军的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当面递交,迟了怕是有不测之事。”
唐煦遥点头:“知道了。”
江玉像获了大赦似的跑出去了,江翎瑜听见门响,确定人走,才缓缓睁眼,迎面就是满目担忧的唐煦遥,对视之际,他想不明白刚才的话,就问唐煦遥:“简宁,你们在说什么?”
“我进来是想跟你说的,”唐煦遥柔声笑了,“奈何我真的没出息,让我的小孩迷得神魂颠倒,大事小事都忘了。”
不过唐煦遥不想承认自己是记性差,问美人:“心肝儿,你说我这隔三岔五忘事,是不是因为那一场高热?”
江翎瑜一时语塞,明眸眨了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江翎瑜觉得不是,唐煦遥其实相当能记事,大到江翎瑜身子上极多的病症各需何种药方,揉腹中筋结的力道,小到哪里有痣,哪里白些,哪里的瘢痕像是胎记,甚至哪里的肌肤最软嫩,唐煦遥倒背如流,上手碰江翎瑜两种地方准得离谱,一是按下去就剧痛的各个穴位,二是浑身的痒痒肉,哪个都是命脉,能把刺儿头美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反骨再大也得收敛个一时半刻。
江翎瑜想起这个,很有些不满,冲着唐煦遥眯眼:“你将对我的无微不至分出去一些,可不就什么都记住了?”
“那怎么行,”唐煦遥垂眸,他的眼帘也是细密纤长,浓眉轻蹙,小声嘀咕,“你是我要娶过门的夫人,眼皮上有几道褶子我都要知道,要记住。”
江翎瑜桃花眼睁圆了:“?”
江翎瑜突然觉得唐煦遥有点怪,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克制不住地要自我探求,或者通过询问得知江翎瑜的任何细节,还要不断深究,想要了解得面面俱到,然后牢牢记住,每天都想看一遍。
就为了证明,江翎瑜是唐煦遥的人,江翎瑜的一切他都知道,并且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江翎瑜粗暴地拥吻,蒙着被子打闹亲热,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
好病态,好偏执,江翎瑜好喜欢,好享受。
情投意合的两个疯子谈情说爱,生逢盛世,没有生离死别,等到脱了婚服,花烛燃尽,就剩下琴瑟百年。
不过唐煦遥暂时不明江翎瑜的心思,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很有些冒昧,偷瞄江翎瑜,想看看他生气没有。
江翎瑜倒是活泼得很,睁大了眼睛凑近给唐煦遥看,唇角轻勾:“那可快些,一会子忘了算数,一只手都数不清了。”
唐煦遥抱着美人怔了:“?”
顷刻之间,唐煦遥就寻思明白了,又眉飞色舞,唇抵在美人雪白的颈间乱吻:“原来你是好我这一口。”
“嗯,”美人气喘吁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牛。”
唐煦遥没说话,也不吻了,直勾勾地盯了江翎瑜一会,收敛思绪,着重给他捋着心口,手压得稍重,掌下缓慢抚着道道胸骨,帮他顺下几口气,边说:“我倒是忘了正事,那伙人是廖无春派来卫护你我的,刚才就说是有事见面详谈,咱一会得去看看,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江翎瑜歪坐在唐煦遥臂弯里,侧过头,额角枕着他健硕的肩,唇间哂笑:“廖无春可真把我这个病秧子当回事,看来,你我回了京师,得陪他做一个死局。”
江翎瑜知道廖无春因为谁坐卧难安,近些日子看了些新书,心生一计,干脆做一个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局,再请君入翁,杀人于无形。
像是江翎瑜这朵娇艳的官场交际花的惯用手法,笑面美人皮,一颗猛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