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还!”
“还有我!”二撂子道。“我也签!”
只是他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二撂子的撂也不会写,中间画了个圈,一脸承担着责任的严肃感。
主家爷捧着俩圈圈,无语凝噎,他不依不饶,拉过楼枫秀的手,涂了墨,摁了个指印。
“我可盯着你们呢我跟你讲,一个都别想跑!”
“嘿,谁要跑?谁跑谁孙子!”
老杜信誓旦旦言完,瞪了一眼沈怀一,继而把楼枫秀推给二撂子,回头要去找那群乞丐。
“你去哪啊杜爷?”
“刚给这小子塞完银子,转头就丢,肯定是他跟前坐的那几个乞丐,我去找他们算账!”
“不是的,他们人很好!”沈怀一伸手拉住老杜,口气似乎带着自豪。“我来到这里就经常丢银子的,早习惯了!”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你他娘最好给我困在定崖城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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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去后,家里泥瓦房就空了,雀雀没了亲人,只这么一个哥,于是陪楼枫秀留在刚刚修补齐全的老宅里。
楼枫秀昏睡了半个多时辰,醒来天色已晚,老杜在院子里露天做菜。
灶屋修缮工事未成,只能在院里烧火架火炉。
沈怀一正在跟二撂子和雀雀诉说他的新年历险记。
他表示京师繁华看腻,规矩磨人,于是想出来看看新鲜的地界。
可他爹为人严苛,逼着他考取功名才能换取远游机会,那他读书又不是很行,索性偷跑了出来。
大别真大,偷偷摸摸坐船,追着自家商货,晃晃悠悠近一旬,才晃到这里来!
本想权当游山玩水,不想刚来此地没几天丢光了旅资,遭人拐卖,如今城外封锁,只进不出,家里人对他出行目的地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何时能与家人得见。
说到这里,沈怀一感怀思绪忽然清空“这样岂不正好,省得整天逼我看书背文章,我以后整日去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不行不行!”二撂子劝道“你要回家,不然你娘得多着急啊。”
沈怀一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点头道“也是,我得回去,只要我回去了,我就可以把我的私房钱,寄一百两银子给恩公,然后再去游山玩水!”
二撂子对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深信不疑,并拿出杜爷给他买冰糖葫芦的零花钱作为赞助。
沈怀一非常感动,他慷慨表示,可以满足他任意愿望!
二撂子表示,自己要进东西楼当跑堂小二,当不上的话,帮厨也行,后厨大哥很喜欢他,已经答应过一阵教他做菜。
沈怀一这个满足不了,只能靠他自给自足,且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一份工作也算梦想。
“因为这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每天跟粉娘打招呼了!”
“哇。”沈怀一当即对他的梦想赞叹不已“为博美人一笑,我辈自当折腰!”
“你说话真好听呀!”二撂子美滋滋道。
“雀雀妹妹,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雀雀正在对灯穿针线,闻言想了想道“我娘不让我绣花,除此之外做什么都行。”
“那你为什么又在引针?”
“我还是学学比较好,不然没人帮我哥补衣裳了。”
闻言,二撂子沈怀一老杜集体泪目。
楼枫秀望着侠肝义胆的牌匾,眼泪滑落,滚进头发丝里。
他拆掉阿月为他编织的红发绳,额前长发便重新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