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末页,大抵补了句什么话,手无意碰花尾页,触花了墨汁。
墨还未干,阿月又去了哪?
他往前一步,想要看清文字,脚下猛然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低下头,在经卷长案之下,看到一条灰不拉几的尾巴。
“粉粉。”他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耳旁忽然听得一声铮鸣,身后袭风。
楼枫秀猛然转身,黑夜中一道明亮弧光闪过,利刃扑面,恍惚间映衬刃身徽印,那纹路宛如襁褓婴儿。
他抬头,看见一双漆黑,带着杀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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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你们小心行事,只把相干人等带回去交给善祭堂,怎么还是搞出这么大动静?”
“我够小心了,可那妇人认出我圣莲道徽印,叫嚷声恐惊四邻!”
“只你露了马脚,还不是平时不知收敛!”
“别吵了,毁尸灭迹就是了,有人来救火了,撤!”
热络的鞭炮和烟火伴随欢喜散落人间,尤其南五里街街尾,烈火冲天。
祸因者正是身着黑衣的青年,施施然走出那道踹裂的大门。
其中那位健硕男人黑衣外,裹着一层洁白圣袍,怀抱着安静恬睡的少年。
少年尚有几分稚气,可白袍显然小了许多。虽被地痞盗卖,辗转流落各地,倒一如既往光鲜,甚炒出千金之价。
所幸尊荣难遭埋没,最终溯源至此。
男人脸颊左侧,不知哪来的伤口,流淌着一条细细血丝。
血丝绵绵不绝,顺着下颚,湿透衣襟。
火光在他身后疯狂攀烧,看上去与他浑然天成的阴毒面容分外相衬。
血色中离奇融洽的五官,却带着谦卑意味,手指小心翼翼,摩挲圣服上,溅脏九重莲瓣的浊血。
他仿佛不敢触碰怀中人的肌肤,下颚的血不断滴落,打湿层叠莲瓣。
而他乐此不疲,不断蹭掉那些血迹,越滴越多,越发用力,没有分毫不耐,反而露出满足笑容。
一齐走出火场的同僚叹道“你说圣主大人哪学的无赖花招,吓我一跳,要不是你一眼发现端倪,倒险!那闯来的一小鬼骨头够硬,怎么捅都不死,连叫也不叫,那眼神,跟那条疯狗一模一样!”
阴狠的青年并不搭话,他凝视怀中人的眉眼,仿佛沉沦在一场甜美的梦中。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狼狈?”撤来与二人汇合同僚与之迎面交汇。
“。。。。。。伏步乾,你为什么笑的这么恶心。”开口的人探头望去,那火光中透着一片血色。
“你又杀人?”
另外一人回道“不怪伏生,他不死,我二人就得死!”
“圣物寻到了?”
“这里没有,翻遍了,你们也没找到?”
“废物,要不是伏步乾自作主张,贸然面见圣主差点打草惊蛇,倘若事先回禀长老,何至于这样被动?”
“唉,还不是咱们圣主大人,学会了临头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