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一起学,就会一起学。
待阿月买齐墨书回了老宅,二人互相无话。
半夜,趁阿月入睡,楼枫秀蹑手蹑脚起床,取了萍姨窗口针线,将她窗户掩上,趁夏日月色,坐在院中缝衣裳。
缝半天,缝不成,针尖太粗,裂口越来越大,他满头大汗,眉头皱的能夹筷子。
正在为难之际,忽听身后悠悠传来一声鄙夷“缝的好难看呀。”
楼枫秀此刻仅穿长裤,光着上半身,为了看清楚针脚,难得将杂乱头发尽数拢起。
月色下面容英秀,神情带着些许天真,打眼一看,正是个端正俊朗好少年。
这导致他威慑力顿减,萍姨没在怕的,靠在窗内,尽情抒发感想“真是笨蛋,它原本没洞,你都戳出俩洞了!”
“。。。。。。”你缝个衣裳歪成蚯蚓,老子笑你了吗?还能轮到你笑我!?
楼枫秀想怼回去,可惜在一名女子面前,上身打赤的楼枫秀异常脆弱。
于是他默默背过身,刚要低头咬针线,身后便有人靠近,为他披了。。。。。。张席。
他裹着凉席,抬头看见阿月。
“。。。。。。”
合着这俩人全没睡,就看他连灯也不敢点,自个在这做贼一样缝衣裳。
“我来试试?”阿月道。
“给。”
阿月点上油灯,接过他手里衣裳,歪头思索片刻,下针时,戳破了食指,抽针时,戳破另外一个食指。
“。。。。。。”楼枫秀心想,怪不得你雕个小老虎能破十个手指头。
当时还以为太难,现在看来,阿月自己也不是没有原因。
“笨蛋。”萍姨朝窗外伸出手“给我,我会,让我来!”
“给萍姨试试吗?”阿月问。
楼枫秀毫不犹豫点头。
甭说,虽然见识过她缝成蚯蚓状,好歹破烂的地方都缝齐了,衣裳裹的严严实实。
非要比,那手工比俩人还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阿月递到萍姨手里,跟楼枫秀一左一右,端着油灯打光,萍姨信心十足,抽线取针,下针如有神。
很快,俩洞成了一个。
但没人笑的出来。
因为萍姨缝反了面,拆的时候直接下手拽线,原本俩洞,正式撕成一整个。
“。。。。。。”楼枫秀心想,我他妈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一个疯女人。
沉默蔓延。
“。。。。。。我可以换种方式,再试一试。”阿月道。
“怎么试?”
“此前我看过雕琢器具的入门书中,其一段落,有讲针脚花纹打样的理论知识。”
听阿月话中自信,楼枫秀决意再信一回。
因担心他再次戳伤手指,楼枫秀点起四盏灯,跟萍姨一人两手各端一盏。
仨人浸在黑烟滚滚里,呛的睁不开眼睛。
阿月捏着针头,认认真真缝了半天,一针一线,除了疏松,没有意外。
没有意外,就是最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