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窦长忌的修正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
他就是想要拉拢那自持傲骨的异类下水,让他畅快享受欺辱旁人的快感。
没有人会不喜欢高人一等的滋味,只要让他进入他的世界里来,他们就能重新成为彼此信赖的朋友。
什么阿月阿日,会写几个字而已,那算什么,还不是紧巴巴苦哈哈的活着。
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体面生存,他已经做到了。
如果楼枫秀也想留住那些体面,他就得到他的世界里来。
他赏他百两银子,无论他收与不收,他都不会再被人低看一眼。
所有人甘当陪衬,追着他屁股后头喊爷,伺候他比豹子荣还要殷勤。
没人不会沉溺其中。
楼枫秀活的毫无规划,有则花,无则偷,有一文是一文,等他大手一挥,挥霍干净,还能靠写那几个字一文一文耐心去赚?
别开玩笑了,这天底下没有食过山珍海味的人,还能再去吞糠咽菜。
他对此信心十足,料定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一月寒尽,二月春来,三月桃花挂枝,楼枫秀渺无音讯。
此刻,窦长忌已耐心耗尽,皱了皱眉道“这么久,他只是在做这些无聊的事?”
“我,我近来场里忙,联络少,晚点就去看。”
他将银子抛回老杜手中,笑道“现在去吧。麻烦你,杜爷。”
小豆子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几年前明明还算有几分可爱的。
老杜心头觉得胆寒,哪有空去猜他究竟在想什么,握着银子,抽身就去了。
同样,在当日,楼枫秀领到了他辛勤的成果,二钱银子。
晚间米铺关了门,他拿着银子,开开心心去接雀雀下堂。
“哥,我的墨用完了,你带我去文人街买墨吧。”雀雀说。
“嗯。”楼枫秀虽然答应了,但根本没往文人街里拐。
怕跟那臭老头子撞面,忍不住大打出手。
他路过一个牌名叫藏宝阁的书斋,进去挑了一块闻起来没有臭味的墨。
墨上没有标价,他拿出自己那二钱银子,想了想,小心问道“这个,多少钱?”
掌柜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他掏出的银子,道“就你手里这些,够了。”
真划算!
楼枫秀心想,比那糟老头的臭墨便宜的多!
回到南五里街,恰逢二撂子运着一车泔水路过。
推着泔水车,他到粘糕摊前,喊道“大娘好,秀爷好,雀雀好。”
挨个招呼完,分给雀雀一包面果子。
“这是什么呀?好香!”
“东西楼的莲花酥,上了盘都没人动,我伙计没在,这下子全让我赶上带来啦!刚刚我尝了一个呢,好吃的舌头都要咬掉了,你跟大娘秀爷一块吃!”
“好啊,谢谢撂子哥。”雀雀分吃面果子时,阿月到了。
今日发银钱,楼枫秀昨晚便要他早点到南五里街用饭。
雀雀见人来,上前开心道“阿月哥,今日学堂教的文章我听不懂,你再帮我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