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朋友看出庄启的神色变化,知趣地答应着,从他身边散了。
许安繁看着他,他转回头,嗓音低低的,几乎称得上温柔:“水给我。”
不知怎么,看他这样,许安繁反倒心软了。
“你过来。”她扯了扯他的球衣下摆,让他跟自己去了球场边缘的角落。
在一棵橡树凉阴阴的影子下,她拧开瓶盖,帮庄启冲干净手,又拿出一张纸巾给他。
庄启接过去擦手,边擦边说:“这时候又跟个小大人一样。”
“我就是大人。”许安繁说。
“是么,”庄启把纸揉成一团,漫不经心地丢进附近的垃圾箱,“那刚才跟你开个玩笑,还脸红成那样?”
无夏男生的眸光透彻,像晴天时水面的……
他指的是说她来给他送水的事情,语气依然懒散,可许安繁却听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她把海棠花纹的方盒交给庄启,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
方盒里是一枚玉观音,被盒内的黑丝绒衬着,显得温和细润。
许安繁听到庄启低低地说:“这是我爷爷的东西。”
姚老师同许安繁讲过是庄启爷爷要自己帮忙,许安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岳照讲过庄启家里的企业是他爷爷在打理,但看庄启的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句话,但不了解情况,也不好随便发言。
庄启沉默着,伸手将冰凉的玉观音握住,手背上浮现出明晰的指骨轮廓。
一片寂静中,只剩风经过的声音。
许安繁今天外套里面穿的是长裙,低温气流经过裙摆,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不散的冷意,许安繁觉出凉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正手忙脚乱地找纸,久未出声的庄启忽然抬眸。
他的视线掠过她的裙子,过了片刻,他说:“你去伦敦那天穿的也是这件。”
许安繁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她还以为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如果她胆子大一些,或许可以问他,那你觉得好看吗。
她不敢。
回应的空隙转瞬即逝,庄启瞥了眼她裙子外面的镂空针织外套:“不冷?”
她的外套是贴身的款式,上面有蝴蝶型的点状镂空,丁香紫的颜色,更衬得皮肤白。
许安繁小声说:“有一点儿。”
庄启将木盒咔哒一声盖上:“等着。”
他说完就朝球场边走去,许安繁看到他随手把放在长凳上的工装夹克拿了起来,淡淡天光在他下颌折出锐利的阴影。
好像男生就是会比较不怕冷,他刚才只穿着球衣短裤站在她面前时,身体还是散发着鲜明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