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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周凌（第1页）

周凌攥着被揉皱的攻防日志，皮鞋踏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却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笔挺的西装衬衫黏在皮肤上，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烦躁的不适感。

推开办公室雕花木门时，金属把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清醒。

反手锁门的咔嗒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跌坐在真皮大板椅上，喉结上下滚动。

抓起水晶杯就灌了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焦虑。

办公桌上摆放的全家福在台灯下泛着暖光，照片里年幼的周凌笑得灿烂。

那时的他总爱拽着哥哥衣角要糖吃。

而此刻，周凌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关节泛白。

“只能靠你了，哥。”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可怕。

颤抖的手指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到那个备注为“哥”的号码。

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迟迟不敢按下拨打键。

公司机密危在旦夕，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这通电话一旦拨出，就意味着将哥哥拖入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窗外暮色渐浓，城市华灯初上，周凌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指节抵着屏幕的力度几乎要将钢化膜按出裂痕。

“哥，接电话。”

听筒里嘟嘟声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直到第四声等待音响起时，他终于听到熟悉的嗓音。

“小凌？”

周易的声音裹着沙沙的风声传来，背景里还夹杂着石板路的脚步声与远处的蝉鸣。

周凌甚至能想象到周易肩头晃动的背包带子，以及他身侧踩着影子的那个熟悉身影。

——此刻萧可甜或许正抱着刚买的奶茶，吸管搅动珍珠时出细碎的声响。

“在滨江路散步，怎么今天有空打电话给我？。”

周易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混着树叶的簌簌声。

周易听见他略带烦躁的呼吸声问“出什么事了？”

“公司机房遭到定向攻击，防火墙在二十分钟内被穿透三次。”

周凌站起转身背对乱作一团的办公室，玻璃幕墙将整座城市的繁华盛景尽数收揽。

脚下是三百米高空的云端视角，霓虹灯带在楼宇间编织成流动的金河。

车流如光的蚁群在立体交通网中穿梭。

高层建筑顶端的激光束刺破夜空，勾勒出这座资本之都纸醉金迷的轮廓。

办公室占据摩天大楼最顶层，悬浮的水晶吊灯与窗外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却照不亮室内此起彼伏的警报红光。

“这座城市每天都在生看不见的战争。”他在心底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