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豆瞟了眼黑脸的江淮,接过鼠标从头一帧一帧的开始看。
江淮冷哼一声,手中的手机砸在桌子上发出闷响,但眼前还有更重要事情,搬了张凳子,翻看着各个角落的视频。
一个小时过去,眼睛干涩通红,但不论看的怎么仔细,也只能看到李解荣停留在走廊的最后一幕,后面宛如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手机电话铃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周南豆布着红血丝干涩的眼从蓝屏离开,装向一旁的手机。
“喂,老周啊,我帮你查了监控,学校附近整块区域也没看到那小孩,是不是还在学校里面啊。”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电流滋滋声。
江淮也分了心神,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到时候请你吃饭。”周南豆挂断了电话,琥珀色的眼瞳里布着浓厚的黑。
“艹,怎么就这么凑巧,这个监控是什么时候坏的?”
盯着屏幕盯了一个多小时,江淮只觉得头脑发胀,烦躁的将手中的鼠标一摔,踹的柜子哐当一声巨响。
“这个我们也没注意,只记得上一次维修是一个星期前了…”
一旁陪着的保安人员抖着从凳子上站起来,不敢正视着人,低着头看着地面。
“艹他大爷的!”江淮烦躁的又盯回屏幕,手里转着手机,片刻,摔着凳子拿着手机出了门。
“喂,哥。”
江淮靠着墙壁,指缝夹着刚点起的烟,食指点着烟身,一截灰色的烟灰剥脱落地,露出猩红的火光。
“又有事情求我啊,你不是挺有骨气吗,在那宴会甩着脸色说要自力更生。”
醇厚的声线带着明显的嘲讽,江淮屏息没有接话,两兄弟又开始了重复上千遍的互熬。
“哥。”
微薄的唇轻轻的张合,灰白的烟从唇缝里溢了出来,一路上升,柔和了锋利的五官和锐利的眼,本就带着些神秘的异国风情,加之蒙蒙的烟,又劲又帅。
躲在暗处墙角的黑影探出一角,痴迷的望着那性感的唇,眼底带着病态的痴恋比那罩着月亮的黑云还要厚重。
“淮哥,你甩不开我的……”
轻浅的呢喃随着升腾的烟一同散了,空气中只留下可以忽略的尾音。
“我想请你帮个忙,阿荣不见了,我找不到,想像你借点人找一下。”
江淮靠着墙蹲在了地上,手指捏着烟碾过地面。
“阿荣,李解荣吗?”
江戾没有直接答应,放下手中的钢笔,倒在靠背上,盯着电脑屏幕的一个小文件,虽然没有放大,但还依稀可见是一个穿着校服的人影。
“嗯。”
手中的烟已经灭了,但江淮还是捏着已经软掉的烟身,戳着石砖的地板。
“好,我马上派人来。”
江戾挂断了电话,修理整齐没有一根杂毛的眉头紧皱,手指敲着桌面呈现思考的状态。
“付特助,备车,带个保镖去江淮的学校。”江戾左右拽着脖子系着的领结,翘着的长腿放下,迈着劲步出门。
没有江戾腿长的付特助只能抱着文件,快步跟上,“江总,您也要去吗?”
被一记眼刀杀过,付特助赶忙捂住了嘴,暗骂自己又问了什么白痴问题。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从门缝里溜走,月光还没有显现,整个世界处于最昏暗的时刻。
沙沙的风吹叶声,急促高调的蝉鸣敲着耳膜,听的人心烦躁。
身体轻微的转动,肌肉就传来撕裂的痛感,李解荣支起身子,手掌撑着床面,疼痛刺的心麻,不由呜咽出声。
手面带着沙粒的粉尘,空气里也是沉甸甸的旧尘味。
李解荣惊恐的抱住膝盖,环视着周围,好黑,没有一丝光,视觉被剥夺了般骇人。
疼痛刺激着大脑,保持了头脑的冷静,李解荣回忆着昏死前的最后一幕,大致猜测出自己还在老校区,想到这放松了些,至少还在学校,至少身边没有那些人。
心扑扑扑的跳,隔着膈肌敲打着肋骨,缓过劲的李解荣小心的移动步子,嘎吱的床板声让心上提。
这像是一个旋开潘多拉盲盒的按钮,明明知道只是身下的床板太过老旧而发出的声音,但意识总是不断的发散,如散乱在地面绷紧到极致的弦,任何风吹草动,弦就会啪一下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