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带着冰激凌意外的甜味,脑子都昏昏的,那话自动过滤成以后像爸爸,一个像妈妈,脸爆红,高着音量,半真半假的质问道:“说什么呢,什么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我们不是夫妻!”
车厢陷入死寂,李解荣和司机一同呆愣,只有空调呼呼的声音昭示这这一片不是真空状态。
司机打着圆场,呵呵了几声又尴尬的注视着车前。
唯有江淮,侧着头狂压翘起的嘴角,脸颊的肉都跟着一块抽搐起来。
绿色的出租车从拥挤的新城区驶入僻静的老城区,世界的颜色一点点褪去,黑色、白色、褐色斑驳的填充窗外,最多只有5层楼高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连同一排排苍老的梧桐构成了回忆中的样子。
“前面开不进去了,我停这了?”司机大叔望着前方只容三轮车经过的小道,将车停在了路边。
“嗯。”
左右的车门一同打开,车辆倒退,两人之间留下一米五左右的距离。
“你,怎么下车了?”看到旁边走近的人,李解荣不解的问道。
“不是送你回家吗?总得送到家门口吧。”
李解荣没有想到理由拒绝,况且头顶上的把伞遮住了刺眼灼热的烈日,这片阴凉让人舍不得放下。
小巷子弯弯绕绕,凹凸不平的地面残留着积水,颜色又黑又粘着,水洼里还飘着些细碎的菜叶和不知名残渣。
被人追着捧着篮球鞋正一脚踩进了泥泞的地里,江淮完全不顾典藏版球鞋的珍贵,每一脚都拖泥带水。
两人站在筒子楼大门处,惹眼的颜值把这一片老旧的建筑都称的像时尚大片场地。个高的那人撑着伞,完全偏向另一位少年,宽厚的肩衤果在阳光下,打上了一片金黄色的光。
“谢谢你今天送我,到了,我上去了。”李解荣转身退出伞的包围,后面的声音叫住了他。
“我有点渴。”江淮上前一步,将伞又遮了上去。
两人都安于伞下,一小片天地昏暗,而江淮的眼格外火热,如同燃的正高的火炬,一步步逼近软绵绵的猎物。
李解荣回望那双眼,左右徘徊了片刻,念起一路来对方的好,还是狠不下心让人带着干渴离开,不确定的问道:“那你要上我那喝点水吗?”
“要,谢谢。”江淮矜持的道谢,缓缓缀于后面。
楼梯只容纳下一人,光线昏暗,南北被石墙隔断,只有一小扇窗户安于墙壁上。人一走动,就扬起了一片沉甸甸的灰尘,潮湿中带着一股霉味。
李解荣停在了三楼,掀开了自制的入门地毯,拿出备用钥匙。
嘎吱嘎吱的铁门被推开,亮堂的恍若另一个世界,60平方的空间整洁而温馨。
老式的木制家具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散发着暖色光晕。布艺蕾丝窗帘随风不规则飘扬,掠过临窗的书架,擦过天顶挂着的风铃,好看的紧。
和家中黑白的色调完全不同,只要一见,浑身都倦怠起来,只想窝在那沙发角,静静睡去。江淮低头看着踩在毛绒地毯上的脏鞋,少见的不安愧疚,挪动了腿,退出地毯外。
李解荣回望还立于晦暗之中的人,不解的歪着脑袋,下唇下意识的嘟起。南北通透的阳光打在发丝上,返折着咖色的暖意。
白皙的面庞,红润的脸颊,精致的眉眼犹如从天而坠的圣子,不懂得一点世间的黑暗,竟善意的向暗处的鬼魅伸出,而黑心的阴暗物怎会心怀感恩,只等着时间,伺机将圣子一口叼走,养在不见天日的地府。
站于廊道处的江淮终于动了起来,“我穿哪双鞋?”
在地毯上换了鞋,带着些廊道潮湿的气味,扶着门框一步步侵入房间。60平对1米8多的个子来说太小了,索性层高将近3米,没有逼仄感。
“水还在烧,要等一下。”李解荣从厨房出来,望着在客厅东逛逛西看看的人,只见对方拿起一只毛毡小狗,走上前解释道:“你可别弄坏了,我周末还要拿去卖的。”
“卖?这个是你做的吗?到哪里去卖?我可以一起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打的李解荣措不及防,出神的看着对方,视野聚焦,拍着手惊喜的说道:“你和它好像啊!”
江淮举着小狗贴着脸侧,迟疑的转头和憨态可掬的小狗对视,面露疑惑,“我和它像,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