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盯着她,喉结悄悄滚动。走了吗,他问。还没有,再待一会儿。李双睫欲关门,被郑揽玉拦住,两人指尖相接,瑟缩的是他。不关门吗?她问。不关门吧。为什么?该不会你怕黑吧?没有。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我就出去。
让主人藏好。
“装什么呀,真是个宇宙无敌大装货!”李双睫一副不受感动的语气。
“你的手还好吗?”
“还好啦。”郑揽玉刚说出口,李双睫捏了他手背一下,本就红肿脆弱的肌肤经不起摧残,他痛呼出声。李双睫赶紧捂住他的嘴,一时间,漆黑暗室里只剩下两人一浅一重的呼吸声。
“这就是你的还好?”她语气责备。
“待会儿下课,先去一趟医务室。”
“嗯……”郑揽玉被捂着,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嘴唇抵在主人的掌根处,主人的手不是细腻柔软的,完全相反,苍劲而有力,掌根处细细密密的薄茧,全部都是练球留下的痕迹。
他被这只手扇过巴掌,揪过领子,高兴到忘乎所以的时候也拿自己的手牵过,触感是温冷、坚硬的。但主人的手从未落在他的唇上,更不知,他只要上下唇微动,就能抿住她的薄茧。
更可怕的是李双睫不以为然。他这边已经涨得发慌了,她竟然还关注着门外的动静。郑揽玉不喜欢这样,只有他一只小狗被搞得乱七八糟。他倏然将主人的脸掰正,叫她只能看向他。
“李双睫。”他郑重地喊她的名字。
“没大没小,李双睫是你能喊的?”
“哎呀!你听我说嘛,我……”
“等等。”李双睫也有话要说。
“你往裤子里藏什么了?”她问。
“怎么硌得我大腿根有点不舒服?”
郑揽玉至此再无任何还手之力,他困扰地侧过身去。恰好,门从外面被打开,裴初原逆着光站在两人面前,肃杀的目光掠过金发碧眼的情敌,又露出一个雅致的笑,朝李双睫伸出手。
“出来吧,人都走了。”他说。
李双睫毫不客气地攥住他胳膊。
“谢了。”借力站起来。
“你把徐珊他们引走了?不愧是会长,真有本事,鸡毛能当令牌使!”
不是什么好话,但李双睫的夸赞可比金子还宝贵,更别提在情敌面前。裴初原笑得愈发灿烂,做出了令李双睫意想不到的动作,他也朝郑揽玉伸手,轻声道:“出来吧,郑同学。”
大度。
虚假的大度。
来自很坏的人的假惺惺,郑揽玉感到膈应极了。好在裴初原本来就存着膈应他的心思,见他不语,又故作难堪地收回手,对李双睫说:“我想,之前我和郑同学是有一些误会在的。”
别几把装了,李双睫心说,给你一把刀你能把他砍死,给你一根箭你能把他射死,给你一支笔你都恨不得戳死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给你的笑脸给太多了,忘记自己拿的是毒夫剧本了?
“行了。”看在他解围的份上,李双睫懒得多计较,提了提肩上的书包。
“我们走吧。”
什么?我们?谁们?主人和裴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