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雨夜,傅砚昏迷后,江澜被保镖用力按着,跪在急救室那栋楼的外面。
身上还穿着今天傅砚带她去试的礼服,洁白蓬松的裙摆被雨淋透,那些漂亮的钻石也一下成了负担,扯着衣服坠坠的往下拉扯。
豆大的雨水冰冷的拍打在她身上,寒意彻骨,冷得她浑身颤抖,礼服湿透后的重量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傅老夫人面色冰冷的站在保镖的伞下,厌恶的看着她,“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要是不给阿砚喂奶,害他出事了,你和你外婆都别想活了。”
听到外婆,江澜被雨打湿的冰冷麻木的神经才恢复了一点直觉。
紧紧抓着老夫人的衣摆,哭着乞求她,“奶奶,我外婆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你放过她好不好?”
“我放过她,你放过我孙子了吗!”
傅老夫人愤怒的挥开她,盛怒道。
“你是我送去他身边的保姆。你不为我好好办事,居然帮他瞒着我,弄份假的检查报告糊弄我。江澜,你今天这样都是你自找的,你外婆是被你害死的!”
江澜被她推倒,柔嫩的手掌重重磕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磕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十分狼狈的倒在泥水里。
傅时看着难受,忍不住对老太太劝道:“奶奶,您别忘了之前您在祠堂里答应阿砚的话。要是阿砚……出事了,您不能迁怒江小姐。”
“你巴不得阿砚出事是吧?”
听到傅时的声音,老夫人更生气了。
“你别以为没了阿砚,傅家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就算把傅家的家业全捐了,也不会便宜你这样的野种!”
听到“野种”两个字,傅时垂在夜色里的双手渐渐收紧。
却还是温顺的对老夫人应道:“奶奶说的是,我从来没有肖想过不属于我的东西。”
等他说完,傅家的保镖押着江勇和方芸过来了。
江勇刚从牢里被方芸托关系找人保释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很多。
但是一看到江澜,就像恶虎一样露出凶狠的目光。
直接上去恶狠狠的踹了江澜一脚,怒骂道:“赔钱的小畜生!白眼狼!你tm风光的时候老子一点福没享到,现在你遭祸了,就tm拉老子陪葬了是吧!”
江勇这一脚可比傅老夫人刚才推的那一下狠多了,江澜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踹断了。
要不是保镖拉着,江勇能当场把她打死。
两个保镖生生将他硬按在地上,让他和江澜一起跪着。
还有方芸,也被按着跪在地上。
傅老夫人神色冷然的看着狼狈的江澜,“今晚,是你爸妈陪你一起跪。”
“要是明天阿砚还不醒,出事了,就是你外婆过来陪你一起跪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急救室那栋楼。
傅时目光复杂的看了江澜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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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澜,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就把大少爷害死了呢,不是让你好好给他喂奶的吗?”
傅老夫人离开后,方芸才敢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和江澜哭诉。
江澜看了一眼她被江勇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目光嘲讽的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从牢里出来了,你救的?”
“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坐牢吗?你就这样把他救出来,救出来做什么,继续打你吗?”
她一连串的问话,把方芸问得哑口无言。
江勇在旁边一听,登时就怒了。
立刻像凶狠的野兽一样上前,扑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掐住,恨不得把她掐死。
“你想把你老子关牢里一辈子是吧?还不许你妈去救我!老子tm的这些年就养了一条你这样的白眼狼!不就是让你去找大少爷求个情要点钱给我还债吗?你tm拿什么乔!”
“要不是你逼我,我压根儿就不会坐牢,更不会得罪虎哥!你知道虎哥在牢里的时候把你老子打得有多惨吗!”
江勇把她按在泥水里,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
江澜起初还会抓着他的手腕挣扎,但是看着江勇扭曲的五官,还有方芸懦弱的样子,她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就这样吧。
她谁也救不了,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外婆,也救不了大少爷……
想起不久前还温柔的敲打自己额头的傅砚,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急救室里,江澜的心就痛的拧成一片。
这一刻,她好恨自己。
好恨自己昨晚不能坚持一下,就算被他讨厌,也要把奶喂给他。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他好好活着。
傅砚,你要好好活着。
江澜颓然的倒在污泥里,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可是心底仍旧在不甘的哭诉,希望傅砚能顺利挺过这一关,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