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脸看向五皇子。五皇子一抖,诶?怎么到他了,泽王兄呢?!
皇帝翻着眼摇摇头,“你抖什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五皇子连连作揖,“父皇明鉴,真的不干儿臣的事啊!”
“知道不干你的事!要是还能干你一点事,那倒还好些。”皇帝叹气道,“老五,你看看这府,你也快要搬出来娶妻自立了。自己想想吧。”
“儿臣、儿臣…”
皇帝扬了下手,仿佛有点累,“泽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好好吃宴。”
六王爷忧心忡忡地抬步就走,竟走在哥哥前头。五皇子也不计较,亦步亦趋地刚出了院子,立刻拉着何昱深小声道,“何公子你糊涂啊!父皇要查,找三司来问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你现在瞒有什么用,过后一查发现我们说谎,还要多一重罪!这事本就不干我俩的事啊。”
何昱深平静道,“我没说谎啊。”
“啊?”打架了说成没打架,砸花盆说成失手,这是没说谎?
何昱深温和道,“五皇子说得对,皇上找人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那你说,他还跟我们耗时间问我们干嘛呢?”
黄明宇回头,“对哦,父皇还问我们干嘛呢?”
何昱深瞪他一眼,“就知道打架。”
黄明宇嘻嘻笑着去拉他袖子,“小何兄,谢谢你呀,帮我圆回来了。”
何昱深笑着拨开他的手,“我不是帮你。”
皇上舍近求远去问他们,为的自然不是问出事实真相。一个长辈、一个父亲,当他和自己的后辈孩子说话,要的却不是真相,那还能是什么?
皇上只是想看到他们兄弟在打架后,依然互相维护的齐心,即便是一致对付老爹的顽童式的齐心。只要把这个情谊给他看了,皇上也便欣慰了,就算他过后知道了整件事的起因,也不会太追究的。
而整件事的起因,是在六王府被罚跪的那个人。不知她起来了没有。
黄明宇走着走着,忧愁道,“哎,我能不能偷偷溜走啊?说喝醉了到后面躺躺,然后顺势溜了?”
何昱深无奈地看着他,“你消停些吧。”
黄明宇烦得抓抓头,“你说我父皇母妃是不是合起来整我?一个搞我家,一个在这拖着我不让人回去,啧!”
年幼的皇子们都走了,皇子妃内院顿时安静下来。泽王垂眸立着,和屋檐下的明黄龙袍遥遥相对。皇帝望着他,叹了口气,“明德,过来。”
泽王走到皇帝身侧站好,仍是垂着头。人都走光了,也不见他拉着父皇的袖子衣袍撒娇告状。也是,他是他,不是明宇。
皇帝温声道,“现在只有父皇和你了,说吧。”
泽王略一沉吟,“是儿臣先动的手。”
皇帝笑道,“你倒坦诚。”
“始终瞒不过父皇的。”
“那你告诉朕,因为什么动的手?”
泽王抬起头,闭着嘴。
“你不说,那朕就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皇帝站起来,腰间的玉带宝石香囊一阵轻响。他仰头望着小院上四四方方的天空,“怎么又扯上她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泽王想了想,“儿臣不知父皇在说谁。”
皇帝浅笑道,“从小到大,你没眼红过明宇什么,除了这一项。你不说,朕也可以找人查,查出来可就…”
“儿臣听说老六对王妃不好。”
“六王妃。”
泽王脸色悻悻然,垂下眼帘,唇抿成一道戒尺般的直线。
皇帝淡淡道,“六王妃,她在王府没受委屈,她过得很好。那孩子活得比你明白,儿女私情,不是人生的全部。”皇帝叹气道,“明德,你真为她好,就不要害她。”
“父皇,她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皇帝点点头,“所以你不要让她变得有关系,让她好好呆在她该呆的地方。你如果爱惜她,这便是你对她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