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臣面无表情,只是往上看了一眼,安饶立即闭了嘴。
隔墙有耳,有秘密的人在哪里都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他们住的地方,有平时很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
何书臣从他朴素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夹,白纸黑字摆在桌上,还贴心的放上一支笔。
“现在就签了,趁金海华都那边资金还没完全铺开,还来得及。”
不用看安饶也知道那是离婚协议。
何书臣喝过茶,还往嘴里扔了俩杏干,边嚼边收拾东西准备走:“我都安排好了,车就在楼下等着,签完就拉你去自首,我争取给你……”
“你休想。”安饶也放轻了声音。
何书臣嘴里嚼杏干的动作微顿,又拿了根山楂条吃,“啥意思?你还有别的老公能帮你解决呗?”
安饶:“打开你左手边的抽屉。”
何书臣抽了张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拉开抽屉,什么也没有,这才发现自己拉的是右边抽屉,换手拉开左边。
左抽屉是一沓照片,何书臣全部翻看完他和情妇们的杰作,脸上依然没什么波澜。
“更露骨的内容我也有,备份我已经交给朋友保管,一旦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那个人就会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安饶凝视着何书臣,即使何书臣并没在看她。
何书臣抬眼,用一种原来你真是傻逼的眼神看了安饶一会儿。
都已经是傻逼了,跟她谈已经没意义,何书臣一手提起整理好的公文包,另一只手握着照片走向她,意图却好似不在她,散步般随性,缓慢。
一步,一步……
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乎都要碰到安饶才停下,他躬身捏来安饶的手腕,把照片全部放在她手上。
“跟榜样好好学习,我定期检查。”
触及到记忆里一些画面,安饶不自主地抖了一下,男人已经离开,她手上的照片随着身体这一晃接连散落在地板上。
夜里,安饶将卧室门反锁。
原先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回不回的家,现在已经变得不像家。安饶蜷缩在被子里,怕那个男人突然回来爬上她的床。
又怕那个男人一直不回来,以分居为理由离婚。
‘你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记忆中的沈檀心反握她的手,眼里全是心疼和执着。
安饶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已经死四年了。’
沈檀心躺在地上,肆意笑着,满脸泪水,像不可方物的花,开到荼蘼逐渐颓败,为她而开,为她而败。
‘不可以破坏我在安总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知道么?’
‘你要是敢在安总面前乱说话,我就把你扔到公海里喂鱼。’
被子里的安饶泣不成声,紧闭双眼,捂紧耳朵,那个女人的唇却好像又落到额头上。
‘你喜欢的不得了。’
那个女人的手好像又落在她唇上,拇指在她唇上轻摁,口吻宠溺。
‘你的小愿望这辈子都实现不了。’
又扼住她的下颌,厉声质问。
‘你发疯了是不是!’
“我杀了你沈檀心!”安饶暴怒着从床上坐起来大吼,满是泪水的脸上却又显出一些憔悴和委屈,“我要杀了你……”
不眠夜,不知来来回回折磨自己多久,安饶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临近入眠,半梦半醒中,她看到鑫和家园工地上空的烟花。
那女人身后如梦似幻,满眼灿烂的朝她笑。
花点小钱,买你睡个安稳觉。
沈檀心!
“啊!”安饶的尖叫歇斯底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