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三句话不离教过她的老师,感觉只是想借她和她老师套近乎而已,她难免有些失落,不过也仅有一瞬。
机会本就不是平白无故降临的,但只要降临,需要想的就只有抓住,就够了。
樾榕茶庄。
山谷里重峦叠翠,道路两边都是遮天蔽日的千年古榕古松,时而有松鼠穿过马路窜进森林,拖着厚重毛尾,毛色极油亮。
整座山都是茶庄老板的,所以刚进山就有栏杆拦路,预约过车牌号才能进入。
沈檀心独自开车进入,路上还经过了茶庄圈景打造的园林,荷池锦鲤盛景,水中横停乌篷船,山谷最深处才是茶庄。
安饶吃完早点在花园散步赏鱼,又回包房听琴焚香抄经,待一上午也不觉得闷。
沈檀心进包房在苎席上盘腿坐下,一旁是长达数十米的全透玻璃墙,外部是数十亩竹林,绿意透进屋内,清幽侘寂。
容貌端正的服务员悄声进屋,身穿翡翠扣立领绸缎黑长衫,跪在竹席上给她们上好茶水点心,躬身退出去关好门。
开一路车有点饿了,沈檀心从明代斗彩青花碟里捏起一颗枣要吃,安饶伸手过来,摁住她手腕迫使她把枣放回那古董碟里。
沈檀心疑惑地看着她。
安饶一身米白色休闲卫衣套装,说起话却庄肃如开会,“一个枣一亿。”
两人对视,短暂寂静,同时笑出声。
真记仇啊这女的!沈檀心直摇头,“我才不会花那么多钱买你的枣!”
安饶笑眼微眯,眉峰一挑,“有的是人要,问的人可多了。”
“褒贬是买家,喝彩是闲人,问的不见得会买,会买的不见得能利落给钱。”
安饶捏起斗彩青花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特供漳平水仙,兴味道:“哦?怎么讲?”
“这几年的大环境,你熟络的圈子里,除了我这样什么项目也不插手的,几个不是亏得七七八八一屁|股负债官司?”
“纵使没亏,大多手上一时半会也没有那么大的现金流,还得溜着你贷一大圈。”沈檀心两指捏着茶杯观茶气,气定神闲,一席落肩款桑蚕丝烟蓝色衬衫裙,云雾般缥缈。
安饶闻言轻笑了一声,摆烂到了沈檀心这儿还真成福气了。“你理想预算呢?”
沈檀心在木桌子中间摆了一颗枣,又从瓷碟里拿了一颗,吃掉半口,剩下的放在木桌上。
安饶瞧向木桌上这一个半,半垂眼眸,花瓣唇微微翘着,“有些难办。”
“我现在是能接下这颗枣的人里资产健康度最高的,不仅岛上的后续开发资金链稳健,我这一个半能当天到账。”沈檀心说着歪头一笑,眼眸灿若星辰,蓝裙衬的容色更鲜亮,“安总呐,市场上乱花渐欲迷人眼,什么也不如现米落袋为安。”
安饶瞧她一会儿,眼底有近似于宠溺的笑意,沈檀心看得出,这女人一开始就打算这价给她。
谁都想捞点钱花,安饶也不例外,可真出价的人少,安饶没那个胆子挨个试错,价格自然上不了明面上标的两个多亿那么高,利润大头还是要从后续开发融资里出。
但安饶就非要逗她几句看看反应,特像个油腻老男人,很恶趣味。
安饶没再续茶,双肘撑桌,十指交叉,“回去准备吧。”
沈檀心拿起自己那杯茶水品了一口。
这笔跨时两年,牵扯近两个亿的生意最终不到二十秒敲定。
安饶起身送她,到门口,想忽然想起了什么,有几分调侃地问:“哎?你把那个小玩意藏哪去了?我找不到,是不是在你家?”
沈檀心回过身,双眼直视她,逐字逐句:“安饶,你得给我留点脸。”
话说完,沈檀心拉开门抬脚离开,胳膊被大力拉住,安饶一只手把门摁回去。
“你还知道丢人?”安饶质问沈檀心,语气强硬:“我不允许在这场一定会被何家所有人瞩目的合作里,有人生活作风方面存在极大隐患。”
沈檀心感觉安饶整个人贴着自己,薄卫衣里一对绵软重压着她,她几乎一歪头都能挨上安饶的嘴,安饶今天变得极不安分,这可能是昨晚给的刺激生效了。
时处盛夏,恒温房里原本温度适宜,可不同体温一经接触便会迅速升温。
沈檀心面对眼前愈发燥热的女人,微微垂落睫帘,目光不再聚焦,看上去也有几分意乱情迷,“那你恐怕找不到合作方了。何夫人。”
你一心婚内出轨才是最大的隐患吧?沈檀心一点情面也没给对方留,两个人都把对方的底撕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