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没钱,那殿下是坐霸王船来了么?”沈知书笑道,“没钱便用其余东西抵。”
“然我一无所有,没东西可予将军。”
“那可怎么办呢?”沈知书故作头疼地说,“那便只好请殿下下船了。”
姜虞摇摇头,面庞蹭在沈知书胸口。她斩钉截铁:“不下。”
沈知书漫不经心地问:“殿下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赖账?”
姜虞反问:“我们都此等关系了,你请我坐船都不能?”
沈知书闻言挑起眉,明知故问:“什么关系?”
“云雨过两回的关系。”姜虞跃跃欲试,“倘或将军想,今夜便可来第三回。”
“……”沈知书有点好笑,“先时不是说了么?太过频繁会令殿下玉体有损,须得五日之后再谈此事。”
“那便是朋友关系。”姜虞道,“朋友坐船还得交钱,将军未免太无情些。”
沈知书一本正经地说:“一码归一码,亲姐妹还算明帐呢。”
“所以这船我不能坐?”
“怎么不能坐?交钱便是。”
姜虞抬起头睨她一眼,神色似笑非笑。沈知书还未琢磨清楚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姜虞忽然直起上半身,而后蓦地伸出手,用掌心覆住了沈知书胸前的那处……柔软。
沈知书:?!!
她猛地握住了姜虞的腰,径直把那人从自己身上提下去,继而翻身坐起来,颇有些惊诧地问:“殿下做什么?!”
姜虞面无表情地说:“手感挺好。”
姜虞时常口出狂言,自己也已习惯,可她方才这突如其来的行径——
算了,不多计较了。大抵是她因着此前的拒绝而有些不痛快,遂想从自己身上找补一些回来。沈知书想。
姜虞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分寸——也许在她眼里,这一切都算寻常朋友间的打闹……么?
自己有必要纠正这个误区,但应当不是在现在。一来纠正误区需要脑子飞速运转,而她此刻有点懒怠动弹,二来……
实在是当下的氛围太过玄妙,抑或是黑夜总能给人以莫名而荒谬的情愫,以至于她总感觉,倘或自己此刻强硬地拒绝姜虞这懵懂的亲近,那大约今晚两人间又会陷入不怎么愉悦的僵持。
沈知书瞪着眼同姜虞对视几秒,败下阵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袭击船夫导致船翻了,这船更坐不得了。”
她说着,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将里侧的胳膊往旁一抻,抬眼看向姜虞:“殿下躺这儿罢,我把胳膊给殿下当枕头。”
她大臂上肌肉放松的时候,会软一点下来。姜虞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了一阵,抬手戳了戳。
沈知书有点痒。
“这儿也挺软。”姜虞轻声道。
“所以殿下躺上来么?”
姜虞利索地钻进被窝,蹭地躺下了。
沈知书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两眼一闭就开始嚷困:“属下困得不得了,再不睡大约能直接昏过去。”
姜虞应了一声,道:“那睡吧。”
她这么说着,也闭上了眼。
沈知书一动不动地躺了两柱香,迟迟没听见身侧动静,料想姜虞已然睡着,遂想把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从姜虞脖颈底下抽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下一瞬,姜虞却睁开了眸子。
沈知书:……
沈知书干笑着寒暄:“殿下还没睡啊。”
姜虞言简意赅:“睡不着。”
“那……”沈知书想了一想,“我再给殿下讲个故事哄殿下睡觉?”
姜虞点点头,忽然将脑袋抬起来,往下挪了一些。
沈知书的胳膊陡然一空,她有些讶异地侧过脑袋,看向整个人缩到被子里的姜虞:“殿下不枕了?”
姜虞“嗯”了一声。
“为何?”沈知书笑道。
“怕将军手麻。”
沈知书将胳膊收回来,暗中揉了两把,口里还要嘴硬两句:“麻不了,殿下那么轻,我胳膊又壮实。”
姜虞眨眨眼:“那再给我枕一会儿。”
“……”沈知书生硬地转移话题,“殿下想听什么故事?”
姜虞思忖一阵,想起了什么似的,环住了沈知书的腰,轻声问:“将军有听过一些传闻么?譬如国师活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