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身体已然蜷缩得有些发僵。
攥成拳的手掌微微湿润。
大约是因着有些紧张。
姜虞侧耳细听,下了论断:“应当是走了。”
“起来么?”
“嗯。”
沈知书一直席地而坐,姜虞却是半蹲着的。
许是蹲久了,起身时有些不稳,姜虞踉跄了一下,被沈知书拽着胳膊提了起来。
“腿麻了?”沈知书问。
姜虞一五一十:“有点儿。”
于是她们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等着姜虞缓过那阵麻劲儿。
冬日夜里总是起大风,此时外头风声呼啸。
沈知书与姜虞安安静静杵在黑暗里,颇有些偏安一隅的味道。
沈知书能感受到姜虞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站了会儿,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嗫嚅一阵,主动开了腔:“殿下腿还难受么?”
“有点。”姜虞淡声道,“不打紧,想来走走便能好。”
“那咱们出去么?”
“再等会儿,保不齐外头的人还没全然离开。”
姜虞讲话的声音太轻,她们又离得太近,以至于这话像是姜虞贴着自己耳朵说出来的。
于是耳尖不自觉泛起了痒意,被沈知书抬手揉了两把。
姜虞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怎么了?”
“无事。”沈知书嘟哝说,“可能是被冻的。不说这个了,快出去吧,殿下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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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拽着沈知书东躲西藏,走位曲折蜿蜒,终于来到了大帝姬屋前。
她们蹲在一棵枯树后边,沈知书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
屋前有三两侍卫值守,其中一个抱着剑打盹儿,另一个看起来笔直如松,其实魂儿已经没了一半。
“迷药呢?”沈知书问。
“在我兜里。”姜虞道,“不过屋内灯熄了,大帝姬她应当已经睡了,就算进了她屋内也没意义。”
“不尽然。”沈知书思忖一阵,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撂倒侍卫后,去墙根儿底下听一阵罢。万一她说梦话呢?”
“将军真没在看玩笑?”姜虞淡淡瞥她一眼。
“没,跟你讲正经的呢。”沈知书笑道,“那迷药干放着不浪费了么?试一试也不亏。”
姜虞于是手腕轻转,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玉罐儿。
沈知书接了,悄悄往旁边绕去,紧接着猛地蹿上前,屏住呼吸,打开盖子往前一洒,两个侍卫当即不省人事。
“这药好猛。”沈知书瞪大了眼,一面嘟哝着,一面眼疾手快地将那俩即将倒地的侍卫拽住,继而轻轻放下,以免她们发出太大动静。
姜虞疾步如飞,三两步来至沈知书身旁:“特命人制的,我那儿还有几罐,将军若喜欢,带两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