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上裴淮义的眼角,她也没有改口:“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一个琴师,喜欢就纳做夫侍嘛。”
裴淮义捏着茶盏。
茶还温热着,她感受着茶盏的余温,想起姑母沈越的话。
她不是没想过把楚临星纳为夫侍。
是楚临星再次打乱了一切。
他和当初的成恩一般,闯入她的领地,一个是天真无害的小动物,好奇地接近她,另一个则是寻求她的庇护,大着胆子来欺骗她,在她真的想是否要将他归纳到自己府上时,才得知这是个骗局。
或许心悦与心软这些词,本就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心底被灼热的火焰炙烤着,她面上不显,依旧平静地抿了一口茶。
既然楚临星不想堕胎留下,她会放他离开,彻底离开京城。
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穷寇勿迫,叫你的手下停手。”裴淮义岔开话题。
她们还差最后一步。
原知事沉思一会,道:“你想让她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待她放松警惕,再给她致命一击?”
“只是长久下去,只怕引起朝堂关注,你不是不想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吗?”
“太师会出手。”
让李云邦的老师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李云邦此人,唯一在乎的便是她那个病的要死的夫郎。
沉疴旧疾,就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云邦为让夫郎多活几年,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从西域秘密重金购入许多草药,她夫郎的确好了些,只是那些草药叫人成瘾。
她为自己的夫郎续命,无所不用其极。
她威胁到了太师的利益,太师自然会出手。
裴淮义算好了,只要太师打压她,必定是从这里下手。
一旦断了药,她夫郎就会发病,李云邦不会善罢甘休,她们就能全身而退,若是届时顺利,她还能上演一出渔人得利。
原知事摇头:“你是真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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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的哑症被治好了,我想来看看,只是你怎么病得这么重?”尉迟宿昧接过他递来的茶,“怎么只给我倒,你不喝吗?”
楚临星道:“我有胃疾,不能喝。”
尉迟宿昧没打算深究:“噢,裴大人对你还是很好的。”
方才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忧起楚临星来。
“你没事就好,”尉迟宿昧热络地拉着他的手,“只是,你与裴大人,是否真的如京城传言一般?”
他好奇地问。
原本今日是来向他讨教琴技的,今日见楚临星果真病成这样,倒也不好叫他劳累了。
原本要给他解闷,此刻也八卦起来。
想到裴淮义冷漠地模样,楚临星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一瞬:“不是的。”
“不要听她们乱说。”
尉迟宿昧做思考状:“是吗,乱说的吗?”
“我看倒不尽然,裴大人分明对你不一样啊,”尉迟宿昧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女人嘛,你看不出来也正常,但我看出来了。”
“裴大人对你不一般,你可要把握住,这于你而言可是翻身的机会。”
不论他的琴技多好,如何受人赏识,到底只是男子。
男人还是嫁个妻主,后半生才能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