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玲玲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小汲赢了,尽管再怎么荒唐尽管并没有明确同意,白胡子也还是默许了事情的发展,连同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所有人都默许了他的选择。
泊再一次活过来了,又或者说是泊的身体再一次拥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而相对的与其样貌相似的小鸟成为了安静沉眠的那个。
再然后“泊”带着小鸟的身体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踏上小船,漂泊于茫茫大海之上,似乎哪里都能见到他的身影,却也谁都找不到他。
缄默者的“复活”本又是一件能让世界产生动荡的事,却意外的没有任何风声,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在世界的默许下所有人都默许了这件荒唐事。
泊的存在对于普通海贼起到警醒的作用,对于海军则是无法轻举妄动的警告,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被守护的安心和宁静,不知情的人尽管会觉得疑惑却不会说出口,毕竟泊不死的消息从玛丽乔亚开始就不再是秘密了。
夏洛特玲玲带着孩子们重新回到了万国,所有人都回到了正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似乎并没有因为什么被影响,浅发青年的存在就像一场梦,在结束时也不忘给世界留下礼物。
到头来泊还是和世界政府扯上了关系。
夏洛特玲玲坐在皇座上,孩子和佣人们都被关在了大厅之外,着实算不上年轻的女人沉默的发着呆,一个人在安静且空旷的环境里多愁善感。
她又想起许久之前自己做的那场梦,原本暖融融的阳光在回忆中变得灼人又刺眼,恍惚间奶油蘑菇汤的浓郁香气在唇齿间缱绻环绕。
她回眸看向不远处与太阳处于同一方向的少年周身环绕着嬉笑的孩童们,白光晃得她眼睛酸涩,这次却不愿再如了谁的意眯起眼睛,忍着针刺的疼也要看清那个脸被阳光的身影。
她已经分不清那时到底是光线热辣的正午还是迤逦晦暗的朝暮,分不清模糊他的到底是阳光还是数十年未曾见面的记忆,甚至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一个身姿单薄的少年还是永远慈祥的修女。
他只是站在那任由两只手被孩子们拉着晃来晃去,微微低垂的眼眸不知道是在看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白花还是在注意玩闹的孩子们不要被石子绊倒。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颜色让他看上去就好像隐隐泛着光,他只是站在那就已经像极了精雕玉琢的神像。
“那是大哥哥,大哥哥是羔羊之家年纪最大的孩子,因为笨笨的还不会说话,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不会说话?
“修女妈妈说之前好不容易有人想要带大哥哥走,但是离开一个星期之后他就又回来了,就是今天玲玲在外面睡觉的时候回来的。”
没有人要他?
“没有人愿意领养的大哥哥很可怜,但是大哥哥很温柔哦,是羔羊之家除了修女妈妈之外对大家最好的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他叫什么名字?
“诶?玲玲忘记了吗?大哥哥。。的名字。。。。。”
什么?
“我说,你忘了吗——大哥哥没有名字呀!”
孩童稚嫩的声音猛然将其拉回思绪,回过神时仍然还是城堡大厅熟悉的环境。
夏洛特玲玲艰涩地动了动因为长时间定格而僵硬的脖颈,感受着骨头之间摩擦的滞留感,就像没有上油的机器人那般动作迟缓卡顿,而与之相反的是封存了数十年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那般席卷了她的大脑。
不对。
不对不对。
原先随意拼凑的记忆碎片瞬间四散开来,如同被摔碎的玻璃相框分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倒映着一份独属于她的记忆。
是她搞混了,从一开始这段记忆就是错误的,一旦明白了这点所有的违和感瞬间布满整个画面,头皮发麻地将勉强拼凑得玻璃碎片重新规整好,恢复成曾经完美无缺的相片。
不该被梦境混淆的,清晰的完整的,不属于其他任何时间段任何人的相片。
-6-
63年前。
5岁的夏洛特玲玲因身体过于巨大和对故乡的破坏,被父母抛弃到巨人族居住的“艾尔巴夫”,随后收容于那里的“羔羊之家”。
不同于梦境的后知后觉,那天就是她第一次与那位“大哥哥”初遇的时候。
年幼的夏洛特玲玲拥有一身用不完的巨力还不知下手轻重,初来乍到就一拳打死了巨熊,要不是有突然拔地而起的土墙阻拦,还差点弄伤“羔羊之家”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