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想许是李意卿被关禁闭无聊写下的。正准备揉了扔掉,不知怎地心中一动,快走至床边往园中看。
只见窗下苔径幽,池中青天映着云影,日光静静铺陈着园中路。
眼前人如玉山般秀致,站在那儿身上像被洒了层金粉似的。看见她便绽出一笑,明晃晃的,衬得眉心一点胭脂计更加漂亮的动人。
叶帘堂也笑。
李意卿眼睛澄亮,日光下清澈的一干二净,什么都看得明晰。
代价“小鬼,你长高不少嘛!”……
契荣见状,说自己得去熬药,便走出了房间。
“今日我的禁足就解了。”
李意卿一个鹞子从窗外翻身进来,落在叶帘堂的面前。
“真的。”他补充。
几个月没见,李意卿的个子倒是蹿高了不少,从前只有她下巴的高度,如今都快要与她眉毛平齐了。
叶帘堂自受伤以来便没怎么出过门,偶尔空了也只是在园子里走走,看看花钓钓鱼,许久没有关心过外头的事。今日见着了李意卿,才终于对自己在鬼门关外头滚了一遭有了真实感。
她点一点头,忽地上手捏捏太子的脸蛋,笑道:“小鬼,你长高不少嘛!”
“哎呦。”李意卿抚着被捏红的脸,小声道:“快别捏我,痛。”
其实叶帘堂的手也痛,她方才习惯性地用了右手,此时微微用力,登即像是触电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许是一时间没藏好表情,只听李意卿声音陡然一沉,问:“伤口还在疼吗?”
叶帘堂甩了甩手,颇有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意味,笑道:“无事无事,我皮糙肉厚的,疼疼好得快。”
李意卿急忙伸手制止了她甩手的动作,盯着她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都是我的错。”
“什么,你有什么错?”叶帘堂慌道:“是你救了我,还替我收拾烂摊子还挨了廷杖,我该报答你才是!”
李意卿低下头,“如若不是我非要让你做我的侍读,你便不会受这些伤了。”
“照你这么说,那当初还是我先撞倒你了,该我的错才对。”
“不。”李意卿摇了摇头,“是那日我在西市叫住你……”
“那我一开始就不该参加春闱,后面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叶帘堂打断他,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侧开身子坐下,“我不来阆京,就不会遇见你!”
沉默中,李意卿一颗圆脑袋凑过来,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仿佛能照进人心,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帘堂哼笑一声,顺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龇牙咧嘴地摇晃道:“死小鬼!你再敢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掐死你!”
结果一时间又忘记了右手的伤,她当即哀嚎一声,哎呦哎呦地向右手吹气。
李意卿捂着脖子,赶忙凑过来看,笑道:“要是林太医在,一定要念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