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帘堂眼睛亮了亮,道:“外头还下着雨……”
李意卿瞧他一眼,眉间朱砂痣显得他双眼分外明亮,向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现在出去。
叶帘堂有些犹豫,自己跑出去就算了,若是太子跟着她出去,沾上寒气生病了怎么办。
李意卿见她迟迟不动,便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拉,问:“怎么了?”
叶帘堂撇了撇嘴,罕见地腼腆道:“这不合规矩吧。”
李意卿狐疑地瞄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叶帘堂有些想笑,用力压下嘴角,道:“若是……”
“可别想了。”李意卿却最见不得人扭扭捏捏,拉着她就往外边跑,边跑边笑,道:“想去就去呗。”
叶帘堂慌乱扒住门框,问:“不拿伞吗?”
“拿什么拿。”李意卿道:“我前些日子才看了话本子,雨中奔跑,这叫恣意的少年时光。”
见叶帘堂还是一脸纠结,他便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拽了出来,哈哈笑道:“大不了一起淋成落汤鸡!”
夜色天道无私,众生皆有机会各安其命……
第二日,两人果不其然齐刷刷染上了风寒。
叶帘堂打了个喷嚏,幽怨地盯着李意卿,慢慢道:“这便是殿下所谓的,恣意的少年时光?”
李意卿悄悄看她一眼,小声道:“你昨日不也玩的挺开心。”
“反,反正我昨日劝说过你了。”叶帘堂撇开头,目光盯着面前桌案上热气腾腾的汤药,“陛下若是问起来,可要记得给我求情。”
太子趴在床上,摆了摆手,“放心好了,我你还信不过吗。”
叶帘堂听罢,捏着鼻子将手边的汤药一饮而尽,又往嘴里塞了颗蜜饯去苦,这才掀开竹帘出了明德殿。
林太医此时正挎着药箱,站在廊下同隆生交代药方。
见她出来,林太医行了礼,将她拉至一旁苦口婆心道:“好我的叶大人,殿下春末才好了高热,如今入夏又染了风寒,再好的身子也禁不起这般折腾,以后大人可万不能再由着他乱来了。”
叶帘堂一拍脑门,心道:“我怎将这事儿忘了,那太子是个半大个小孩,不懂事,她怎么也陪着他瞎胡闹!”
她连忙拱了拱手,道:“是在下失职,今后绝不会纵着太子殿下。”
林太医皱着眉,拿指头虚虚点了点她,叹了口气,“大人你也是,上次手心被刀划出那么长一道口子,还哎哟哎哟地喊疼呢。如今也不好好养着,非要跟太子出去淋雨……手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发炎?”
叶帘堂嘿嘿笑着,将右手递出,“林太医,我这伤口早就好了,你那几日的嘱托我都记着,这手啊,是一滴水也没碰,一次笔也没握,养的十分好呢。”
林太医仔细瞧这,看叶帘堂手掌中那道从小指延伸至腕骨的刀疤如今的确是愈合的干净,只剩下浅浅一道痕迹。
“真亏叶大人命好,那刀再深一寸,就要割及心脉。”林太医摇摇头,“如今这疤痕是消不掉了。”
叶帘堂笑笑,“哎,留着才好,日后若有人敢欺负我,我便拿这刀疤吓唬他。”
林太医似乎是被气笑了,松开握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叶大人,你身为文官,先不说手上的唯一的伤竟不是握笔握出来的,就我看大人指尖宛若葱根,连颗死茧都不曾有,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