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乾见众人还是不明白,悄声解释道:“柳太师与陈祭酒从前便是同窗同门,当然自小就是相互比较着长大的。你们想想,他俩从小就听同样的教导,受同样的磨砺,做同样的课业,写同样的策论,直到现在,一个做太师教任宫内,一个做祭酒福泽宫外。”
众人这才点点头,表示理解。
叶帘堂偷偷喝了许多酒,此时又晕又红,柳太师看她的模样便一甩袖子,让这个丢人现眼的酒鬼先行回宫。
府外停着马车,陶青扶着她慢慢向外走。
没走几步,忽听身后一道男子声音清晰地传来:“叶悬逸——”
叶帘堂回过头,她脑袋不清醒,看不清人,只看得见那人身上一件宝蓝色宽袍,便随意拱了拱手道:“这位,额,蓝色的公子……”
“司农寺的刘臻,刘大人。”陶青急忙在她耳边道。
“……哦,蓝色的公子。”叶帘堂笑道:“得罪得罪,有事寻在下啊?”
“你竟不认识我!”刘臻气道。
叶帘堂酒当即吓醒了一半,偷偷问陶青,“我和他见过?”
陶青瞧着眼前人愤怒的模样,也有些拿不准,道:“未曾……吧。”
叶帘堂眼皮跳了跳,只得再次拱手,道:“哎呦——刘大人,恕在下眼拙,自上次一别,许久未曾见过了吧?”
刘臻白她一眼,哼道:“少假惺惺同我套近乎,我们何曾见过,更谈何拜别?”
“那不就成了。”叶帘堂莫名其妙道:“那我为何需得认识你?”
“你!”刘臻一甩袖子,“因为你属柳太师门下,而我属陈祭酒门下,这就是我与你势不两立的原因!”
叶帘堂下意识问:“啊?势不两立?”
“那是。”刘臻傲道:“你提的‘户籍制度’,我便是那第一反对人!”
叶帘堂握紧陶青的胳膊,小声问:“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陶青只低着头憋笑。
“你且听好,无论我师父如何看你,你都是我此生唯一的敌人!”
这下叶帘堂也差点绷不住,急忙低头咬紧下唇。
“别因为今日我师父对你另眼相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刘臻叉着手,狠狠瞪着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后园陈祭酒拉着她说话的事,看来今日在竹林里同人私语的,其中一个便是他了。
叶帘堂努力压下嘴角,憋着笑道:“那,那承蒙大人厚爱。”
“你!”刘臻咬牙,“什么爱不爱的,你再给我胡说一个试试看!”
不是,这陈祭酒的小徒弟到底听不听得懂话。
忽然,从远处本来一道雪白的身影,一边高呼“叶大人,得罪得罪。”一边跑至刘臻身旁,将他拉至身后,问:“大人,你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