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没有张嘴,从鼻腔里倒吸了一口气,他好像吃了一惊,“詹姆和我说,你顶撞斯拉格霍恩是因为他叫你道歉,你说那不可能,其实他没说什么过分的。”
“我只会为让我感到羞愧的错误道歉,我觉得穆尔赛博和埃弗里不配。”
“好吧。”他转回去继续擦奖杯,许久之后又开口了:“我也不明白我自己干嘛要和你解释这些,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和月亮脸、鼻涕——斯内普都道过歉了,你见我的时候觉得我态度不好是因为……你一直在逗我笑,我没想到那不对,但事实证明我在某些时候是个蠢货,我知道。”
她点点头,吃完了最后一口巧克力酱,看一眼钟,“好了,我的禁闭时间结束了,我要走啦。”
“你到底是来关禁闭的还是来吃东西的?”
“我说了,我只会为让我感到羞愧的错误道歉,关禁闭也是一样的道理。”
伊迪丝独自一人走在略有些昏暗的走廊,回拉文克劳塔楼。
其实在彭布罗克提醒她之后,她便很成功地用“滑稽滑稽”把她的博格特变成了骑在飞天扫帚上、穿着球服的伊迪丝·夏瑞恩,不知又是哪个人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长长的欢呼,然后全场又莫名其妙地热闹起来,王牌追球手在教室里滑翔了一圈,两股亚麻色辫子划过时就像两束流星,她飞回来的时候向真正的伊迪丝·夏瑞恩伸出手,而真正的伊迪丝也伸出手,击了个掌,她们都光明眯嬉着眼,滟滟的笑直从里面溢出来。
下课之后,她留下来和彭布罗克说:“教授,我想,其实我真正害怕的不是婚姻。”
“那是什么呢?”
“是对自己不忠诚,我觉得有些人害怕某些东西是在潜意识里认定了这件事一定会发生所以才害怕,因为我内心早就决定了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所以我不害怕它,但是您刚才看到了,另外那个我笑得很开心的去做一件现在的我坚决反对的事,我是认不出来这样的我自己的,所以,我想,这其实是在暗指我已经,变得不再是我了,这或许就是我最害怕的事了吧。”
彭布罗克很耐心地听完她一顿瞎说,实际上他还是个不错的老师,只不过很可能和其他先前担任过这个职位的人一样摆脱不了“待在霍格沃茨不会超过一学年”的诅咒,他只淡笑回她说:“我很高兴,夏瑞恩小姐,能看到我的学生真正去探寻自己的内心,这或许才是你能击败博格特的原因。”
伊迪丝边走边想着,眉梢微舒展开。
鹰状青铜门环问她:“自由是什么?”
她说:“说:‘不。’”
她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墙上有一个斑点,她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确定那不是只蜗牛。
第7章零六
伊迪丝从十岁起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博格特是嘉佰莉拉那件下摆有兰花金草重工刺绣的缎面收腰婚纱,被一个无头假模穿着,但她是从这节课开始才发现变成了自己穿着那件优雅高级的古董婚纱,手上还捧着粉色络新妇和蓝星花的手捧花,令她大吃一惊的还是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英气俊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明媚到她都不敢认。
她整个人就怵在了那里,也忘记念咒了,台下则是热闹非凡,甚至还有几个人边吹着口哨边拍掌,以詹姆和西里斯为首。
彭布罗克教授鼓着腮憋笑,问她:“那么,请问,了不起的夏瑞恩小姐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她尴尬得耳朵充血,望着对面那个侧身对着她却偏着脸朝她笑的新娘,踌躇着说:“结婚吧……或许?”
“好吧,我是否能问下原因呢?”
“呃……因为我觉得……婚姻会限制自由,而且,我个人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连接物质关系的权利游戏罢了,不是很有必要。”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然后就是彭布罗克教授示意她把“新娘”解决掉。
“那糟透了。”伊迪丝一边说一边在走廊上一非常快的速度行走,杰斯和玛杜丽几乎追上不上她,“我不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呀,他们那副表情,搞得好像我一定会嫁给哪个人似的——”
“难道不是吗?夏瑞恩?”穆尔赛伯从会动的楼梯口绕了出来,眼睛眯缝起来。真恶心,别靠近我。伊迪丝高傲地抱着书往后退了一步。杰斯向前一步,“你快闭嘴吧,丑八怪,没人想听你说话。”穆尔赛伯没理会他,把他撞倒在地上并对他用了锁腿咒。
“那就是你该做的事,夏瑞恩。”埃弗里在他后面,“被男人骑,生几个孩子,你应该很庆幸你有些姿色,不然没有人想要你这种货——”
“斯莱特林辱骂同学,扣五分。”玛杜丽用很冷静的语气说,伊迪丝在考虑该用什么咒语。
穆尔赛伯走近了一些,“扣分?是吗?你也就这些能耐了吧,佩蒂尔?要我说你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伊迪丝用了锁舌封喉和火烤热辣辣,穆尔赛伯脸上立刻冒出大疖子来,这使他更加丑陋,他挣扎着摸自己的脸,发出痛苦的叫声,十分滑稽,经过的一部分人忍不住大笑,另一些则只是匆匆经过,杰斯仰在地上笑得很大声,埃弗里看上去打算扑到他身上殴打他。
“障碍重重。”伊迪丝念了一句,她的无声咒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练,埃弗里被绊倒在地上,一边咒骂着一边找他的魔杖,伊迪丝把头偏向玛杜丽,魔杖依然对准着埃弗里,“我可以用那个咒语吗?”
“如果你非要用的话我不负责任。”玛杜丽耸了耸肩,走到杰斯旁边去给他念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