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年喃喃接话,他完全明白了。
“而那个地方,刚好靠近咽喉,它的要害……原来如此。”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采取这种办法,因为爆炸也会波及到我自己。”
时冕说,“不过有赵大哥在,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了。”
“你就不怕我失误吗?”赵千年不禁有几分后怕,“太冒险了,要是我分心少算半秒,你被卷进爆炸怎么办?”
“我相信你的能力。”时冕很自然地拍拍他的肩,“你不也没失误吗?”
“走吧。天快黑了,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才行。”
好吧。赵千年叹口气,跟了上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半途加入的小兄弟,本身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不过,明明近乎像在发号施令,时冕却并不让他觉得反感。
自从半年前继承铁心公会以来,赵千年就一直担任着发布决策、被别人仰赖的那个角色。
偶尔听从一下安排,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
我去前边探探,很快回来。
灰发少年拉下兜帽,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迅速消失在树丛中。
驾轻就熟的样子,似乎已经这么干过无数次。
同行三天来,就算是对他最有意见的东旭,也不再质疑这位临时成员的实力。
一路上,他所展现的灵活、前瞻性、对怪物习性与弱点的了解,这些考核中不会测试,但在实际探索中异常重要的素质,已经远远超出这个年纪应有的范畴。
比方说现在,太阳只剩两弯金钩,夜幕很快就要降临。
塔里没有星星和月亮,这也意味着到了夜晚,周围将完全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人的夜视能力不比怪物,继续活动很容易出事。稍微有经验一点的战队,都不会选择继续前进。
他们刚找到一处落脚点准备歇下,时冕便很周到地提出去四周探探有没有潜伏怪物,以防休息时被偷袭。
赵千年还没来得及表示一起去,就不见了少年的背影。
这些天来不知道第几回叹气,他倚着山壁坐下,收拾行装、清点物品,为接下来的路程做打算。
“千年哥。”
碍事的家伙不在,难得只剩铁心公会的自己人,东旭终于找到机会凑近赵千年,贴着他坐下。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再三犹豫,还是问出了口:“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同意带上他啊?”
“他?”赵千年愣了愣,“你指时小兄弟?”
“对呀。”东旭用力点头,“我承认他很厉害,可你就不觉得……”
她皱着眉,想了个形容词,“他厉害得有点诡异吗?跟我差不多大,但是对塔非常熟悉,有时我甚至觉得,他比童姨还有经验。”
“有啊。”
赵千年的回答令她眼睛一亮:“千年哥也这么觉得?”
“不仅仅是厉害,他整个人都带有一种强烈的、无法忽视的目的性。”赵千年沉吟。
这三天来,他一直在观察时冕,自然发现了很多问题。
“虽然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交流起来也毫无障碍,但我总觉得,他的内心始终沉浸在一种难以触及的焦虑里。就好像很着急想做点什么,不去做,就无法安息。”
“而加入我们,也在他的‘做点什么’当中。”
“那岂不是很不得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东旭吓了一跳,“千年哥,我们不要跟他继续组队了吧?把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带着身边,我好不安心……”
“哪里来历不明。”赵千年却失笑地摇摇头,“阿旭,他早就自报家门了。”
东旭懵逼:“啊?什么时候?”
“姓时,来自西6时区……西6时区可是银曜基地的根据地,而银曜军团的现任最高指挥官,时锐铭上将,也姓时。听说,他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伴随赵千年的讲述,东旭惊愕地睁大眼睛:“不会吧?”
“他要真有那么大来头,怎么会一个人进塔?家里人就不怕他出事吗?”
“而且、而且十五岁就通过四阶考核的,取得进塔资格的,我只听说过荣光基地的路斐尔。他要真这么天才,银曜基地怎么从不宣传?”
赵千年问:“阿旭,你怎么看待银曜基地?”